话儿才刚落下,杜敬璋就站到了黑衣人面前,众黑衣人齐齐往后一退,各自神色肃然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嘻嘻笑着表情分外****。
“去给慧思送个帖子,告诉她黄昏时分,我在遇梅崖等她。”杜敬璋丝毫不尴尬,对于自己这群属下,他惯来觉得应该有表情,有情绪,而不是一群神色冷峻的黑衣人。
太平院的黑衣人虽然围观得恶寒,可办起事来一点儿也不含糊,杜敬璋一吩咐了,立马就有人应声去办事。余下的就在那儿你瞧着我,我瞧着你,继续笑得一脸****。
“没事了,散吧。”杜敬璋说着就转身要走。
可是黑衣人本来就在这儿守卫着他,怎么会走,于是杜敬璋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换个地方,还嫌不够显眼的。”
黑衣人这才一哄而散,留下青苗愣了愣神也赶紧溜了。
这时姚海棠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完了出来了,仍旧是俩麻花辫,只是她照镜子时不免要发愁,也不能老扎麻花辫啊。倒不是为什么女为悦己者荣什么的,而是这麻花辫只有萝莉才顶得,都十六了还顶麻花辫,她自己都觉得埋汰。
“呐,先把大氅披上。”姚海棠一只手拧着辫子,一只手把大氅递给了杜敬璋,其实她也想给人披上,可杜敬璋那身高,她要想披估计只能让杜敬璋蹲着了。
接了大氅依言披上,杜敬璋挑眉看着她说:“还是不会梳头?”
这话一问出来杜敬璋微微愣了愣,然后就见姚海棠凑上脸来,脸上满是娇滴滴的笑:“不会,要不要帮个忙什么的?”
“给你梳过吧。”杜敬璋都不问,直接就是肯定句了。
梳头时,还是那银梳,还是那一大一小两朵花的海棠花簪,甚至杜敬璋梳的还是一模一样的发式,姚海棠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有些想哭。可到嘴边时却是甜甜软软的一笑,像棉花糖一样的笑容,衬着这海棠鬓倒是正好。
“慧思公主的事,由她去吧。”因为姚海棠已经想好主意怎么整了,所以不太希望杜敬璋插手,她好不容易发了回脾气,总得让她发个完整的呀
只见杜敬璋顺手整了她的一缕头发,神态分外细致而温和,一抬眼看着她时却说道:“我从小和慧思算是一块长大的,她从小没了娘,养在母亲身边,跟别人比起来,我与她应当算是比较亲近的。但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地步,却不是谁亏欠了她,是她心里怨气太大。寻常的事,寻常的人哪能轻易成她过不去的坎……”
瞥了他一眼,姚海棠那眼睛扑闪扑闪地眨了好几下后,问道:“你难道知道我想做什么?”
扶了她起来,杜敬璋仔细看了看,似乎对自己绾出来的发鬓很满意:“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的脾气我知道,你那脑子里能转出什么来我也能猜出一二。海棠,听话,别拿你这脑子跟慧思去拼,省着点闲心做点好吃好喝的比什么都强。”
瞧吧,这就十足拿她当吃货待了,姚海棠没好气地说道:“合着你就觉得我斗不过她呗,算了算了,你都这么瞧不起我了,那我就歇菜。横竖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其实也可以很聪明的。”
听着她答应了,杜敬璋又露出笑容来:“过几天有灯市,海棠可要一道去看?”
“这是在约我?”
“嗯。”
“好。”
……
然后两人莫明地相视一眼,忽而相对而笑,他们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和对方在一起时总能这么开心,总是能够笑出来。很明显,他们都很喜欢这种感觉,不是一刻的怦然心动,而是水一般的脉脉温情。
他们之间,总是如狂风骤雨之后见了海平天阔风浪静一般,宁静安稳且出尘得与世无争。
只是如今还在尘世里总是要争上一争的……
“杜敬璋。”
“嗯,海棠。”
“不要对小言太苛刻了,在用情上面,他只是个傻子。”姚海棠就担心杜敬璋会连带着削言行云,虽然杜敬璋不好牵连旁人,但是杜敬璋通常会恨铁不成钢,就顺手一块给个教训。
这话,杜敬璋只答道:“他该吃个打,你放心,总是我左右的人,我会顾惜。”
至于怎么顾惜,那就看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