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点不明
宫中有事,虽慌不乱,大家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宫妃们各自安安静静地等着,或有抽泣或面露悲色,但没有谁这时候会冲到皇帝的龙榻边哭天喊地,就算是想这么干,她们也会被寝宫外站着的司礼告知,除却必备人员,帝王病榻之侧除却太后、皇后、嫡皇子,余人不召不入。
当杜敬璋走进寝宫时,只有御医在施诊,而乔致安则在一侧侍立,杜敬璋轻声道:“致安,如何?”
“不见醒,但已经稳下来了。”乔致安说完示意杜敬璋到外边说话。
两人缓缓走出寝宫,杜敬璋看了眼天光,见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拿手挡着额面抬头细看了眼天上的云彩如何移动,然后才说道:“云往东雨成空,云往西雨淅沥,看来这场雨还是落不下来。”
随着杜敬璋的话,乔致安也搭着手看了眼天,然后说道:“公子来的路上见到虹了吗?”
“没有,怎么了?”两人虽是说着天气,却都知是各有所指。
“北虹,东晴西雨南平北乱,明天集市上大概又会有流言了。”乔致安说罢就看了眼杜敬璋,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一起抬头看着天空,似乎都在揣测天意一般。
这时忽然有些微声音传来,杜敬璋扬声问道:“是小九来了?”
有小太监来回话说:“回公子,确是九公子来了,只是九公子眼下……”
“致安,你进去看着,我去和小九说会儿话。”说着杜敬璋就快步赶到宫门口,便见杜敬玱在那跟守宫门的侍卫说着什么:“小九。”
“四哥……”杜敬玱莫名地瑟瑟然躲了躲,杜敬璋的眼光看过来时,他总觉得带着三分责备,而他是受惯了杜敬璋教的
示意侍卫下去后,杜敬璋拉了杜敬玱往一侧的小花园里去,边走杜敬璋边说道:“这时候你应该明白自己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
闻言杜敬玱又唤了一声:“四哥”
这声带着些微不平之意,杜敬璋看了眼说道:“若连眼下的事都承受不得,心觉不平,那接下来很多年你如何过得去?”
皇帝一直在压着杜敬玱,不怎么让他冒头居功,所以杜敬玱一直挺愤愤然。不过他也明白这是为什么,所以也仅仅是愤愤然而已,并无其他:“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活得好好的。”
“别使脾气了,该哪儿哪儿待着去,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父亲寝宫,你这时候犯忌讳,明天就不知道多少张嘴论你的是非。”想起病榻上的皇帝,杜敬璋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跟杜敬玱说话说到什么时候,忽然心生感慨。
这边是帝王卧病、兄弟谈心,而在四方堂则是山中不知日月,师徒融洽,唯一不融洽的是蒋先生最近蹦字蹦得厉害……
“师父,杜敬璋说最大的行善就是授人以渔,一技傍身就饿不死,教人技能,让人凭着自己的双手吃饱穿暖,这才是善。而不是给人一大堆鱼,鱼迟早有一天会吃光的。这典故还是我跟他讲的,居然现在拿着来教我,他可真懒。”不过杜敬璋也确实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她会的东西还挺多的,反正自己又不缺钱花,教给别人也是可以的。
不过她会得再多,总也有限,所以她决定办一个技术学院,专门招一堆能工巧匠来教各种技艺。嗯,免费的技术学院,爱动手勤动脑的人怎么也能学着门饿不死的营生。
“好。”蒋先生蹦出个字来了。
眼下萧素在主堂,最近经常去,人得去补享天伦嘛,所以很多时候留云楼就剩下蒋先生和姚海棠在。蒋先生这么蹦字儿,姚海棠通常觉得很惆怅:“师父,办学堂很麻烦是吧,如果是个专门教人手艺,不是教圣人教化、礼乐文章的学堂,还麻烦吗?”
蒋先生很爽快地蹦字儿道:“不。”
听蒋先生说不,姚海棠就笑眯眯地道:“那我就办个专门教人手艺的,不过我先得招一大批能工巧匠啊人上哪儿招呢,地点选在哪儿呢,怎么管理呢,好多问题啊,一个个来吧。”
然后她就听到了蒋先生评论她的招牌字儿:“笨”
“我怎么又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