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姚海棠最好说话,旁人说什么,那她就是什么,从来不会在乎什么前什么后,但是今天却不再听从了。那大宫女看了两眼,知道姚海棠已经决定了,只好说:“那姑娘快些,太后娘娘在等您呢。”
应声而去,穿过了几条回廊就到了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按道理这地方女子是不得来的。但是姚海棠不但进了,而且进了,更而且还行完礼就自个儿坐下了。
皇帝从奏折堆里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没对她的举动多说什么,只说道:“你先待着,等朕处理完奏折再来跟你说话。”
也不应声也不起身答什么,姚海棠继续坐着,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皇帝的方向。最后皇帝被她看得不耐烦了,起身走到姚海棠面前,俯眼看着她道:“恨吗?”
“恨。”姚海棠毫不思索地就吐出了这个字来。
“恨朕?”皇帝也毫不思索地继续问着。
点了点头,姚海棠说道:“恨,但是更恨自己。”
“贺清华一事,是朕这边没办妥当,慧思那里的箭本对你无害,却不料你师父在,这件事也是朕没处理好,朕应该负责任。”皇帝对自己应当承担的事情从来不推捼,这句话有歉意在,但是真要让皇帝说一句抱歉,那却是不可能的。
不过姚海棠也不需要皇帝的道歉,她只需要皇帝手中的权柄来帮助她而已:“皇上,我虽然不知道慧思公主手中有什么东西是您忌惮的,但是我已经把我可以做的做好了。这是绿酒,这是迷尘,一并送给皇上,我只求以后再也不要在外边儿看到慧思公主了。不管您是赶尽杀绝也好,还是心生恻隐幽禁一世也好,只要不让我再看到她,或者知道她尝到应有的苦果那样也好。”
接过姚海棠递过来的剑,皇帝说:“迷尘剑终于又回到朕手中了。”
“当年宫中流失了迷尘剑,却没有追查下去,就是因为皇上知道迷尘剑在慧思公主的手里吧”姚海棠这时候又忽然对那个秘密感兴趣了,但是她知道这个秘密还是一个字都不知道才最好。
“不要再问下去,你将来是要陪老四过一辈子的,虽然你把朕最好的儿子拐走了,但是朕还是希望你们过得好。”皇帝这般说道。
“谢皇上隆恩。”
皇帝看着姚海棠良久,然后说:“雷霆雨露,现在在你看来这一切就是雷霆了吧。”
其实姚海棠心里尚算明白,不过怨恨却是避免不了的:“于君则如施雨露,于我则如布雷霆。”
看来是记恨上了,皇帝摇了摇头,挥手道:“去给太后请安吧。”
对于皇帝来说,自己的儿子且记恨着自己,多加个未来儿媳妇儿也没什么。而且在皇帝眼里,姚海棠是个记恨不长的。但是皇帝错了,姚海棠最记恨、最记打,在哪儿疼了就能一辈子不去碰哪儿。
到太后殿里时逢正午,太后已经布好了饭菜,一见姚海棠来了就热乎地拉着她坐下了:“海棠啊,在这儿就别拉着张脸了,他们欠了你的,我可没把你怎么着,总不至趁中午还要摆脸让人吃不下饭吧。”
“嗯。”姚海棠勉强笑了笑。
太后见她这么个笑脸连连摇头:“得了,笑不出来就别笑,好好吃顿饭,听人说你这段时间睡没睡好吃没吃好,既然来了总得吃好是不是。”
“是。”
用过饭后,太后见她要死不活的样就提起了杜敬璋:“老四快回来了,有什么事他总能帮你把气儿消了把恨平了,那些个不开眼的,也不想想老四回来得发疯。”
闻言,姚海棠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闭着嘴默默坐着一语不发。
此时她多么想跟杜敬璋说一句:“杜敬璋,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末了又觉得自己无聊得很,君命军令,即使是杜敬璋也不得不听命。时间上也没来得及,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样。
安排?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