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什么都不用,至于您要带酒,那是合适的,带酒携琴宜访友嘛,您自己说的呀。”青苗说话的时候安丰已经上外边吩咐好了,让人给姚海棠备下酸珠子酒好带去相府。
说完事儿姚海棠从雅间出来,这时堂里居然还是很多人,大家伙儿都各自在说着话,姚海棠仔细一听居然是说佛跳墙……嗯,是说香满堂的:“这回的新菜谱难道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汤,这汤味道是好,从来没喝过这么好滋味儿的汤水。可光有汤没有料怎么成菜呢,这怎么也不对吧。”
这话才落下,另外一句就出来了:“我听说是试品,看来会有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料,光喝汤好像没喝出什么来。”
姚海棠听着一笑,捂嘴看着不远处的周掌柜说:“按我说的办,明天把该张贴的张贴好,其余的就让厨房看着办,大家伙儿也都该有自己的想法儿,不能天天指着我出新菜谱。道是三个工匠赛过一个器师,我又不是万能钥匙。”
周掌柜已经学会了忽略,姚海棠嘴里蹦出不明白的辞儿只当没听见就是了:“是,回头小的上厨房里去说。至于招贴,已经着人画去了。”
拎了两壶酒出门,往言相府去的路姚海棠当然知道,因为跟和园在一块儿嘛,进了太平里经过和园再往里走一点儿就到了相府。相府门外依旧是俩个门房一左一右,老远见了她就行礼,在大户人家做门房也不易,得清楚地记清每一个人,还得按人来行礼。
“见过姚姑娘。”
“都起吧,你们公子可在府上?”幸亏没叫皇妃娘娘,要不然姚海棠可不保证她不会转身就走人。
“回姚姑娘,公子正在府里,姚姑娘请进。”一个门房去通报,一个门房则领着她往里走。
言相府上规矩俨然,大概除了和园就属相府最谨守规矩礼法。
她看到言行云的时候,言行云竟是半醉的,大约是自己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有些昏沉地行着礼。姚海棠一伸手扶了他,然后看着言行云身边侍候着的丫头问道:“他怎么大白天的就喝成这样儿。”
那丫头躬身回道:“回姚姑娘,公子这几日都这么喝,小的也不敢多问,只能侍候着公子。”
“海棠,你来了。”这时有风吹来,言行云被风吹得清醒了一些,这下又起身来行礼。
姚海棠赶紧扶住他:“行了行了,你坐着,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儿,你看看哪儿还像京城人印象里的言公子。”
听着她的话,言行云却只是一声苦笑,连着笑了几声竟是越笑越大声:“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乔致安,他就跟你说的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模一样,到谁手上也不好拿他怎么办。人说公子如玉,玉这东西刀削錾雕,好看是好看了,可那千刀万錾在身上,好看有什么用,不如那块石头洒脱快意。”
“你真这么认为?”姚海棠还是头回听言行云说这样的话。
“其实我一直这么认为,就……乔致安,看谁不顺眼剁了。可要是我,看谁不顺眼还得照样陪笑脸,在这点上,我不如乔致安。”言行云指着自己的鼻子又在那儿嘿嘿直笑,看着都是借着几分酒意撒着心里的闷气儿。
这倒也是,姚海棠差点就被言行云给说服了,在顺嘴儿话说出口前将将绷住,要不然就不是她来开解言行云了,是她被言行云给带沟儿里喽!
“各人有各的活法,他固然活得快意恩仇,可是世人敬他如鬼神而远之,这世上只要不是真正的鬼神都不愿意这样吧。你不管怎么说,旁人叫你一声公子便是心中愿意亲近你,你看谁不顺眼陪着笑脸,相对应的,你一上街谁对你不是笑脸相迎。活在鲜花微笑里,哪怕只有三分真切,那也是美好的。”姚海棠说道。
“就像你说的,剩下的七分都是假的,想想不心寒?”言行云看着姚海棠这么问道。
这莫明地让姚海棠想起了乔致安,那人也算是三分真七分假,一揉脸姚海棠忍不住瞪言行云,这家伙今天是专门准备好话来坑她的:“只要这世上还存着一分真,剩下的那九分即便是假的也假得可爱,没有绿叶怎么衬得出花红,没有假怎么能显得真那么可贵呢!”
纯粹的歪理,姚海棠心里忍不住腹诽着自个儿,说别人倒是一套一套,却永远不能拿同样的理论来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