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组的人对她这行径表现得很淡定,把所有的陷阱看过后跟她说如果有变动记得通知。
她自然不知道三组的人回去后,绘声绘色地把她布陷阱的事儿告诉了乔致安,乔致安遂道:“不要放松警戒,他们的人已经来了。”
“院长,属下不太明白,以他们之力,想在万军之中取……非常不易。何况公子是剑师,虽然极少动刀剑,但人人都知道公子于剑一道天赋极高,寻常之人只怕近身都近不得。”这个疑问很多人都有。
“里应外合,这世上越是能耐的人越容易死在自己人手里,尤其是像公子,依附在公子身边的人太多了,自然就有那存二心的。”乔致安于是想起了姚海棠的一句话,是从杜敬璋嘴里说出来的——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开始崩塌。
“院长,既然您知道,想必公子也知道,那为何……”为何还会有这么一桩事,直接把人揪出来剁了就是,这才是太平院应有的行事作风。别以为太平院就尽整弯弯绕绕,只有他们这位院长好拐弯而已。
这个问题乔致安没有回答,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虽然皇帝以为他不知道,但是他常年在皇帝身边,就算皇帝不说,他也照样清楚得很。
皇帝在试探他,试探他究竟是杜敬璋的私兵,还是江山社稷的孤臣。那么他想回给皇帝的就是——他先是江山社稷之臣,而后便是从小跟随杜敬璋的下属。
“不要让那边的人把事做实。”如果做实,杜敬璋便坐定了皇位。因为在那位已经归天的皇帝计划里,那位该有兄弟之情,最后关头应该下不去手,在皇帝人生最后的时刻,他所考虑的是他所有子女的平安。
一个弑兄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继承皇位。而一个聪明的人,不应该在杜敬璋手握重兵,随时可以挥师进京的情况下去做任何可以让杜敬璋反弹的事。
很显然,那位还是下了这心,只是到最后做不做还没定数。
“是。”
过了几日,太平院的人告诉姚海棠,战火又被点燃了。这回两边像是卯足劲要打个你死我活一般,战线越来越广,战局越来越不明朗。到四月中时,整个战局似乎倒向了蕃人,东朝大军粮草不继,粮草运送的路早已经被蕃人给截断了。
别的姚海棠可能还担心,但是要说粮草,她怎么也不担心,她看过军中仓库,那里的粮食别说几十万人,就是百万人都能吃上一个月。何况这几十万还是号称,敌对双方一个是号称几十万,一个是号称百万雄 师,其实都不过二三十万。
“木兰洲深处有条浑河,和东朝的炎江属一个水系,只是浑河水浊,炎江水清。这几天公子带领着三万人正从浑河一带突围,现在应该在浑河中段偏西方向。”每天三组基本上都会带来类似的消息。
而这时杜敬璋正带着军队在浑河边上,浑河浅处可以趟过去,现在虽然是春天,但浑河还没有到涨水的时候,今天春天雨下得少。
“公子,过河吗?”
看了眼身边的将领,复又看着河对岸,杜敬璋知道一旦过了河,那这局就摆全了。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最后可能会拿起手里的刀剑对着他,想想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再不是滋味也要过,这时不试出来,将来便要拿自己和姚海棠的性命来试:“过,前后倒置,前锋营在这边警戒,大军过后让前锋营四下查看地形,这里恐怕就是咱们最后的战场了。”
其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最后的戏台,是情还是欲,都会在这戏台子上唱起来,至于结局是怎么样的,杜敬璋已经不太关心了。
他既然应了局,那就必然有安然而退的后路
几万人渡河后,前锋营探好地形画好图,杜敬璋便和军中大将商议。他们现在商议的是怎么从这一带突围,再过三十里的一处河滩上,驻扎着蕃人的右翼,现在算起来与他们正好是隔河相望。
“公子,这有个豁口,如果要从这突围,咱们就肯定会和蕃人在河两岸开战,我看咱们应该先在这儿做些布置。”
“不用,他们会主动来找我们,在营地周围布好陷阱,咱们稳坐中军,且由着他们奔忙”
是啊,他稳坐中军,正等着他应战,只是他真正应战的不是蕃人,而是他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