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留下来的还有很多相熟的宾客,梁守直吃完饭叫了几个人留下,说是陪着说说话。其中有顾家、周家和朱家的长辈儿,还有梁守敬和梁致荣这两当着梁家这大家的。
说起来,梁守直还真是对梁碧落上了心,这事是心心念念地想去办好了。当然这也是梁守直骨子里憋着点不平的劲儿,心里老觉得你顾家凭什么嫌弃老梁家的姑娘,你周家又为什么好从咱家姑娘手底下抢人,这两家真是老不厚道了。
所以现在梁守直对朱家是分外热络,于是顾家和周家就招了冷眼了,顾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周家还蒙在鼓里傻着呐。
只见梁守直冲门口喊了声:“立民,去把你妹妹叫过来。”
正在外头等着老爷子发话的梁立民立马探脑袋进来看,然后有点为难地说:“爷,您这是摆什么,别吓着她。”
“赶紧去,我等着她过来。”梁守直今天就想把这事解决了,不能再让这几家纠缠下去,趁着这三家聚得齐的时候把话说清楚,把场子找回来,以后就不必再费事儿了。
对于自家爷爷,梁立民是没有任何法子的,只好合上门打了梁碧落的电话让她过来,却不说这里是什么场面,他可知道由着梁碧落这姑娘,要是知道里头是四堂会审八成不会来。也幸好他这么办了,梁碧落过来时,一听说里头这么多人,掉头就想走。
“碧落,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去,一年还是两年,或者一辈子?哥跟你说句贴心的话,顾深不适合你,甚至老朱也不适合你,所以你要自己考虑清楚,这两人做兄弟是一等一的,但要是做妹夫,我还真瞧不上眼了。”梁立民话也说得直,顾深这人看着大气,其实最是自私,而朱成玉呢太招桃花,也不是什么良配。
“立民哥,我不想进去?”
“不能做逃兵……”梁立民说着话就把梁碧落推了进去,顺便还打了个招呼,笑眯眯地说:“我把碧落带到了,爷,您可得护好喽,咱们家这姑娘,可吃了不少亏了!”
这话是冲顾深说的,而顾深从梁碧落出现开始,眼珠子就没有动弹过,一直在盯着梁碧落。而顾深左侧就是周一涵,周一涵这时脸色刷白,白得跟她手里的素次杯好有一比。
梁碧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来,就再也不往后退,既然来了就落落大方。积年的教养不允许她在这样的时候失礼,所以她只能迎上去:“大爷爷、爷爷、大伯……”
跟在场所有的人都打过招呼后,梁守直一挥手说:“来,爷爷这儿坐,洗澡了,怎么不把头发弄干,担心着凉了?立民,让外头送杯热茶进来,你们这些年轻轻的孩子怎么都不注意身体,将来老了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注意着点,老了多舒坦。”
这一手立刻就让在场所有人意识到,梁碧落在梁家是很得宠的,必定是近亲,要不然梁守直不会这样对待。
既然梁守直都这么摆了,梁守敬肯一眨,梁家人骨子里那不厚道就上来了,兄弟俩愣是一句戏文没对,就把戏给搭上了:“这孩子可真像老三,看这眉眼,看这举止仪态,活脱脱就是当年老三的模样儿。嘿,说起来爹不像哥不像,反倒是咱这孙女儿像了个八成。”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梁致荣同志一听,二老都在这捧,他也就顺个手呗。梁致荣是这辈里年龄最大的,所以对梁守正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于是就见这半老人家就差抹泪了,半带感慨地说道:“往年你们家祭祖总是匆匆来匆匆走,一惦记你们就不见人影儿。回头把你哥哥叫来,不能让他再跑了,说什么要靠自己创一番前程,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牛一样。爸,叔,回头给立华这孩子安排安排,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嘛,不能把这孩子埋没了。”
周家爷爷和父母都在那儿发愣,明白人呢,一边在苦着脸,一边在偷着乐,就朱成玉和顾深、周一涵神色复杂点。而梁碧落呢已经傻了眼了,这三位这么捧的做什么,然后再看一眼周围众人,她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是在给她找场子,这让梁碧落苦笑了一声,心说这叫一个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