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是会发疯的,于青陌现在已经在疯的边缘上了,所需要的只是轻轻地再吹上口气,她就会瞬间入疯入魔……
这一番话下来,也让张景融明白,是新风馆的事被于青陌知道了,所以她才这么严肃而失望地说出这么些话来。张景融想解释。但又觉得无从解释:“青陌,新风馆不论在谁手里,最终它都是你的,这永远也不会改变。之所以要暂时交到雪堂那儿,也是雪堂比较可靠一些,并无他意。”
“是嘛……”于青陌说着笑了起来,笑得几乎有些直不起腰来了,但很快又抬头看着张景融,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说:“张景融,你这话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信。试着想想,要是有人穿着你的衣冠,拿着你的官印行使权利,却说是你的永远不会变,迟早会还给你,而这时候你已经是阶下囚,那么你会信吗?”
她的说话的态度和表情都让张景融陷入呆滞,他几乎想不到,于青陌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张牙舞爪的愤怒和眼里毫不掩饰的不信任,让张景融觉得像是重锤压在胸口一样,挤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青陌,我……”
“你告诉我,你会信吗?”于青陌不肯就这样过去,她不再想被好话哄开,因为她分不清是真是假,更害怕在被哄过去后,还有更令人难受的事情出现。
张景融闭上了嘴,看着于青陌良久,很认真地摇了摇头,道:“不信。”
“是啊,是个人都不会信,你不信我也不相信。”说完她就想起一个词——天生凉薄,如果能一世温暖安平,谁又会愿意去碰这四个入嘴就生凉意的字眼。
顿时间,张景融无言以对,曾经于青陌就是这般淡漠而骄傲的。只是现在看来却少了骄傲,只剩下了淡漠清净。
新风馆最终还是盘给了叶家,当于青陌看着各种文书由下面,由她的名字变成叶雪堂的时候,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把自己关进了屋里,不哭不怒只是心里一阵阵涌起寒意而已。
从这一天开始,她关起了院门,她不想在这时候见张景融,在她没有想明白一切该怎么处理之前,她不想让张景融动摇了自己的心。而张景融竟也久不曾出现,似乎很忙一样。
“太太,这是府里这个月的支出进项,您看过后小的再封库。”肖晋荣像是不知道张景融和于青陌之前发生了什么似的,跟平常一样的来禀报府里各项事务。
“这个月多支出了一千多两银子。”于青陌看完后用平静地语气陈述这件事,而不是像从前一样细细地问用到哪去了,是不是花在非花不可的地方。
“回太太,这个月您和爷外出访各位大人和本家各位老爷,过府时奉上的物件,除去从府库里拿的之外,还另购置了一些,这一千三百四十六两银子就是花在这上头了。”肖晋荣一边说一边把各项支出明细翻出来给于青陌看。
只是于青陌却看也不看账册一眼,只是从袖袋里掏出印章落了印,然后说:“我知道了,拿去封库吧。”
肖晋荣多看了于青陌两眼,告诫自己要忍住,这时候千万不能多嘴:“是,太太。这个月账房里留三千两,余的入存封库,还请太太派朱槿姑娘随着小的去开库封库。”
把朱槿打发给肖晋荣后,院子安静了下来,于青陌看着风起风过,不由得摇头。朱槿过了会就回了院里,带来了一个消息:“太太,邺王千岁要过平江来,怕是要到府上来歇。平江的行馆正在整修,肖管家跟奴婢说了,请太太得闲时看哪间院子合适,好整理干净了迎接邺王千岁入住。”
“邺王?”
“是,庄老王爷的庶子,前几个月封了王,只怕太太还没听过这事。邺王千岁和大小姐有旧,所在才安排在府城安歇,太太还是需要提起精神来才是。”朱槿对这一段时间于青陌的状态很担心,如果这样下去,只怕比从前在京城时还要糟糕。
和大小姐有旧?于青陌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去看看,这位邺王和于敏君旧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