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回到床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已微亮。
大伯一家也已经醒了。昨晚接的雨水不少,可他们也不敢太浪费,洗脸漱口都是尽量少用水,连秋和和冉清两个年轻女孩都不敢用洗面奶,只用湿毛巾稍稍擦了脸。
就着咸菜喝完粥,就听到莫然用扩音器喊人了,于是五个人走去房顶。按计划,今早就要开始打那些丧尸,不过没个人带个头或者喊个开始,村民们或许行动不起来,毕竟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和国的民众就有这习惯,做什么事非得要领头的人喊个开始。
走到了房顶,发觉好多村民都上来了。在山坡这边,除了莫然在李长富那里,还有十户左右还住着活人的房子。现在这么一看,发觉还是有不少人的,可冉秋和总感觉这边好像不止这些人。她随便扫了一眼,发现她三伯家没有人上来,别的人家有没有人她就不记得了。
小溪对面那边那两户却都上来了,一户是村里的屠户,人称郭大胖,是个三十多岁的单身胖子;还有另一户是两个留守老人,看样子应该上了七十岁,这样的老人是没什么战斗力的,不过他们到还能分散些丧尸过去。
村子里充满了恶臭,刚才在屋里没怎么觉察,现在到了屋顶,所有人都感觉鼻腔吸进的都是恶臭的气味,秋和也感觉比她天黑时上来的时候臭多了,于是跟很多村民一样捂住了口鼻。有好多村民掩着口鼻,还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从屋顶上望去,村子灰蒙蒙一片,很多枯萎的植物、莫名死去的动物开始腐烂,臭味正是这些腐物身上发出的,要命的是整个村庄都覆盖满了这些腐烂的动植物。那些动物尸体中,除了被村民们丢出院子的死家禽死家畜之外,还有好多野生的蛇和田鼠之类的,当然还有死人。那些被丧尸啃食过的死人,他们还剩一个脑袋,此时他们的脑袋也开始腐烂,加剧了村里的恶臭。
“都上来了吗?”莫然问。村民们按照记忆去看这些房子,回想还有哪些人没上来。
“冉大志一家怎么没上来?”一个冷冷的女声从西边传来,是邓春蓉,秋和在的位置还能清楚地看到她。邓春蓉大概比秋和大五六岁,是邓家的第三个女儿,因为他们家人一直想要个儿子,见生了第三胎还是个女儿,对她很是不好。秋和还记得小时候经常看到邓春蓉被父母打骂,小小年纪却要干各种重活,一年四季脏兮兮瘦巴巴的。可现在的她,光鲜亮丽,曲线完美,只是语气和气质都很冰冷。
听邓春蓉这么一说,村民们都喊秋和的三伯一家出来,不管在什么时候,总会有些想坐享其成的人,就比如秋和的三伯冉大志一家,村民们可不允许他们这么做,边咒骂边喊他们出来,莫然也用扩音器喊他们。
邓春蓉见状冷笑一声,接着用她毫无感情的声音继续说:“还有李题夫妇。”
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大,语气虽然冰冷可是很平缓,却能穿透村民们的叫喊声,传到好多人耳朵里。她话音刚落,刚才喊冉大志一家的村民分了一半去喊李题夫妇。
邓春蓉点了支烟,慢悠悠地抽起来。秋和看到她居然涂了口红,还擦了眼影,长长的大卷发挽到一边去,这个样子的邓春蓉别有一番风情。只是让人很纳闷,她看起来似乎很冷静。看样子他们家应该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难道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回想起她小时候受到的待遇,冉秋和又觉得她的冷漠情有可原了,可是为什么还有心思去化妆?
因为邓春蓉的母亲人很凶,小时候村民们都很少跟他们家有来往,小孩也不喜欢跟他们家的孩子玩,所以秋和和邓春蓉几乎没什么接触。看到邓春蓉这个样子觉得有些不能理解,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去化妆,可因为不熟,她也不想问那么多,就当她是个怪人吧。
村民们喊了好一会儿,终于把那两家人喊上来了,等他们上来还不忘又指责他们,反应最大的是秋和的五婶王凤,前几天家里水缸的水不翼而飞的事让他们家和冉大志家结下了梁子。
“先是偷水,现在又不想出力,你们家人就是这德性。”王凤叉着腰骂道。
“说了多少遍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水了?”李海燕也不甘示弱,大着嗓门回敬王凤。
“就算你没偷水,今天不想出力倒是真的了吧?”
“我们一家起晚了不行?”
“你……”王凤气红了双眼,却再骂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