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总有意外
“兄弟,准备了,我们要开始了。”宋兰台从容的站起身,看了一眼聂政,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聂政凝立于当地,斜照的夕阳,给他披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晖,长长的剪影修饰得他更显高大,好似能够擎天一般……
元,幼帝二年秋,帝崩于寝宫,朝庭动荡,群臣骚乱,互相攻讦,纷纷指责对方谋害幼帝,幼帝祖父成阳王几次在幼帝寝宫之中哭昏过去,幼帝父成阳王世子,几番带人冲击大丞相何劲的府邸,誓言要为儿子幼帝报谋杀之仇,大丞相何劲走出相府,当着众人的面给了成阳王世子一个耳光,并且声言自己绝对没有一似谋害幼帝之心,此等言论实属诬蔑,并且使人找来白虎卫中郎将丁春,尤其负责京中安危,并且责令起查清幼帝猝死的真相。
可是成阳王世子仍旧不肯干休,在京中四处乱连勾连朋党,发誓要为儿子报仇,俩派系人马一开始是互相攻讦,后来明显文斗升级逐渐向着武斗方面发展,到后期竟然开始处处武斗,刀兵丛丛。
上京逆流,俨然已经成为不可控之势,幼帝死亡,国不可一日无君,无奈之下太后赵氏再度临朝,与群臣商议谁暂时处理国务,皇族之中谁堪荣登地位。
各支皇族纷纷举荐自己认为可能的人选,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皇族候选人,突然崛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的得到上京地区的皇室宗族的认可,并且得到皇室宗正大人的推举,成为下一任皇帝最有力的候选人,这个人就是李世杰。
已经年满四十五岁的李世杰,这才第一次去掉了以往不为人知的面纱,出现在世人面前。
李世杰,长宫王后裔,庶子,皇族,幼年时资质平庸喜好武事,年长入仕,从低阶武官开始起步,后转外任,一直声名不显,后来被何劲调入上京,重回皇族上京的社交圈子。幼帝登基之前,他就回到了上京,此后变得越来越活跃,待到其大伯父接任新的宗正令,李世杰骤然变得显赫起来,这一次幼帝崩,众家皇族举荐新帝,李世杰这就一步跃起了。
不过无论是赵太后,还是何劲对于他可都是十分的不感冒,少帝李翊的死,俩人都知道都他有关,一个可以干掉自己的皇帝侄儿的家伙,这样的人成为了新帝,会对他们怎么样呢?
而李世杰呢,其实他心眼里就没有看上过赵太后这个女人,一个联姻用的棋子,一个名义上多功能的工具,一个就连蛋都不会下的老女人而已……
而且虽然李世杰本人看不上赵太后,但是李世杰却是相当崇拜何劲这个男人,这个权倾天下的大丞相,那脸皮之后,心态之好,真是让李世杰望尘莫及,其实人人都看出来何劲有称帝的野心,而且他也总是做出一些有点那个意思,****的事儿,但是他就是不明白着称帝,一方面为外人诟骂,一方面人家又信誓旦旦在每一任皇帝面前表忠心,而且你们皇帝是怎么换的,到最后好像都世人眼中的自己作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一次次改换朝庭的权力结构却能够让何劲的势力越发的从上渗透到下面,越来越深具影响力……
可是他就是不反啊,他没谋朝篡位啊!~
这行为诡异的大丞相,就是名副其实的架空皇权,为自己半事儿,还偏偏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个清白的大忠臣,人人都说他是奸相,权相,他都说自己是个响当当的好人,咳咳,好吧,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一次二次看着是好笑,但是三次五次十几次了呢,你说他是真还是假呢,总是抓不住他痛脚的一代代的皇帝们,怕也是十分的头疼的。
这一次也是如此,人人都觉得小皇帝暴死这件事儿是何劲做的手脚,但是你没有证据啊,人家还口口声声的否认,一副自己是被人污蔑了清白的巨大委屈相,你说这脸皮有多厚?
就凭这点李世杰就特别葱白何劲,心说你看人家小老头这心态,这才叫枭雄呢!!~
但是欣赏归欣赏,该做的还是得做的,李世杰最后还是听从皇族中一些老一辈的建议,派人暗中刺杀何劲,这事儿后来被何劲捅了出来,但是幕后凶手却诡异的变成了成阳王世子,成阳王世子也不是甘于让份的,跟催破罐子破摔,干脆纠集了一部兵马杀向了何劲的大丞相府,当丁春带兵感到的时候,这厉害的成阳王世子居然都打下了大半个丞相府了,丁春带兵围住了成阳王世子等人,勒令起投降放下武器,成阳王世子死活不干,被当场射杀。
哎呀,妈呀,这一下子就乱了,整个上京就因为这一箭彻底乱了,成阳王世子的残部突出了重围给成阳王报信,失去了嫡子嫡孙的成阳王暴怒如雷,连夜带着人马就回归了封地,誓言要起兵平乱,剿灭残暴的害死了幼帝和他儿子成阳王世子的仇人大丞相何劲和白虎卫中郎将丁春。
这下妥了,丞相何劲谋害皇帝的大逆之罪,就在皇帝亲祖父的口中成为的罪状和事实,一下子传扬遍了整个大元朝。
谋杀皇帝,思谋改朝换代,大逆不道,霸持朝纲,鱼肉百姓,在朝臣之中勾连朋党……这一条条罪状都随着成阳王的起兵并且发布天下讨逆檄文而轰动天下,尤其是那笔诚邀天下英豪会猎与上京,清奸臣,重振朝纲一言更是一石机器三尺浪,大元十二郡四方运动,各个自认为有点本事,有些野心的纷纷冒出头来,聚集兵马准备发兵上京,会猎天下。
随着成阳王从自己的封地出发发兵上京,天下各路人人纷纷同样兵指上京,无论是在泓州的以宋擅为首,郭荣、徐济辅助的一部兵马,还是铜湾城聂景早已经准备好的三万精卒,还是聂政,宋兰台在大延山清水城集结的一万新兵,全大元的各州郡都排除了兵马浩浩荡荡的想着上京城进发。
大元全境,除了陇右郡外,另有拢左郡,拢东郡,拢南郡,河南郡,河东郡,山阳郡,山阴郡,洙水郡,昊城郡,浈水郡和中山郡和中寰郡。
其中上京城就在中寰郡内。中山郡其实就是大元上京南下的门户,中寰郡之上是山阴郡,那里有著名的方便燕国的军事要塞镇北城,中山郡的旁边是昊城郡,那里是元赵接壤经常掀起战事的重要边境,其中著名的三朝军事要塞昊城更是声名赫赫,多次阻止了赵国的入侵,即使是聂景在身份龙行天的时候,也不会轻易攻入了昊城以东的大元疆土,主要就是因为这个昊城要塞修建的太好,实在是大钉子,拔出不易,若非真正的大决战的需要,聂景是不会动它的。
正是在这等情形之下,成阳王干脆把会猎上京的集结地点选择在了中山郡的九阳城,九阳城是距离上京城中间只有俩个小城,三日路程的一块平原地,特别适合集结的大批的兵马,他这一号召,大家一看,这好嘛,真是老王爷就心思细,想得周到,会猎还给安排地点,到了驻扎地点,互相一串联,哦也,原来人人都有心思当皇帝呀,原来大家不都是跟老王爷一条心簇拥他当皇帝呀,原来老王爷打算把他们当枪使,当炮灰用啊,谁关系最少,谁就打头阵?
就在这个情况下,聂景的先头部队和宋兰台带领的大延山的先头部队悄然会和在九阳城外兵和到一处。聂景的先头部队的领导人就是大将杨乘风和副将纪真,这小子果然厉害,即使是聂景要求的那么严,奈何他成长的显著,一步步从一个小兵成长到如今的杨乘风的副手,来到九阳城。
双方一见面,就开始互相介绍情况,当杨乘风问及聂政的近况的时候,宋兰台一脸古怪,最后才道“我听说聂老大人的兵马已经离开了陇右郡进入拢左郡,不知……”
“义父他老人家再有一个月就能到了,对了聂政小弟呢?”杨乘风好奇了,继续追问道。
“他呀,估计到现在还没有出清水城内。”宋兰台最后摆出了一张无奈的脸,别扭的说道。“( ⊙ o ⊙ )啊!?为什么啊?”杨乘风举得奇怪的,还以为有了什么事儿,急急的追问道。
“政弟他被弟妹给叫住,说是要多加准备一些军需,我出来的时候,还只料理了一个开头,昨日来信说,还有一小半未曾完成,所以等开拔出清水城,估计还得等一阵子。”宋兰台直接无视了杨乘风的o__o”…表情,快速的说完。
“哈?他们可真是不紧不慢的,这哪有打前站都到了,做后阵的还在家里的?”杨乘风是个武将,也是个豪爽之人,由于是聂景的义子,极为受到聂景的器重,所以说话也不怎么避讳,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宋兰台也是江湖人,也没有那么多计较,所以也点头认同道“这夫妻俩,太磨叽。”
于是乎,就在已经来到的众多的兵马首领们,个个狼奔虎窜的搞串联,互相拉拢联盟,许诺利益的时候,聂家的俩位大爷,聂政和聂景都木有出现,聂政也就不说了,聂景都已经人出了陇右郡了,居然还在临时说什么人困马乏,要休息一下,然后整个大营的人马就驻扎下了,不动了。
杨乘风和宋兰台一个俩个都头疼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呢?一个迟迟不出老窝,一个走到半道就开始扎营,为什么他们就把他们俩踢出来,自己却不来捏?
神啊,告诉告诉我们吧……
就在他们无限的惆怅和怨念的时候,其它各个大营的首领们开始注意到了这俩个兵合一处的打前站的先头部队,啥意思呢?这俩队人,说少吧?一家三千,俩家六千人马,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自然大家不愿意看到人家都来了,还跑了用不上是吧?
但是若说多吧,就这点人,算不上一路诸侯?!
最先注意到他们是其实是成阳王的人,毕竟人家成阳王是地主,几次都派人来说是有要事相商,但是无论是杨乘风还是宋兰台全部都众口一致,咱是先头人马,大部队还没来呢,不是当家人,做不得主啊。
他们这样一说,成阳王自然就清楚了,原来这俩队人马身后还跟着大人物呢!!
其次一个,就是他们的大旗帜上举着一个俩个的聂字,徐济跟郭荣是最先注意到他们的人,尤其是杨乘风还是来自陇右的人马,最早是徐济上门来求见聂政,结果出来的是杨乘风,而且这些兵士都是聂景的私兵的多,原本跟着聂政的人马少,大家都是知道少主是聂政,老主公是聂景,对于某某少主的据说是结义兄弟的人物,表示都没有见过,自然不好慢待,但是也没多热络。
没多热络,这就已经让徐济感觉很难受了。毕竟以前他跟聂政一块抗抢干事业的时候,大营内外谁不知道他徐二爷啊,哪个见了不是先问一声好。但是现在呢,想要进入聂家的大营,还得让他在外候着老半天,尤其聂政身边这些人,一个个太面生,那个出来的大将,据说姓杨,还说自己是聂政的义兄,啥时候聂政的义兄都满大街跑了?
徐济满腔期待而来,却是满身的失落而去。
但是,他确认了这俩对人马都是聂政的部下的事实,还是悄然的向水波一样的在宋擅的大营之中荡漾开来。
宋擅这部人马,已经有了三万人的规模,但是大部分,宋擅很清楚,都是新兵,小部分精锐又是成分复杂,各家都占了点实力,而且这其中最精锐,最能打仗的那些人,都是曾经被聂政带出来的麾下,当然这些人当年都是因为种种原因,种种考虑没有跟着聂政留在陇右,而选择了经过他的介绍进入了自己的麾下,但是宋擅知道,自己能够给他的待遇,明显不入聂政,有对比,才直到这位置不好做,他曾经看着聂政每天笑嘻嘻的就能让部下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应穿用都是结实簇新的,那时候,他还曾经嫌弃聂政给的月钱和用度,结实实用有余,美观不足。等到了他自己当家,才晓得,别说美观了就连那些结实合用的东西,都不是人人都能支用得起的。
钱财总是不够用,拆东墙补西墙,然后拖欠再补,尽管他已经尽力了,为次还娶了北曲王氏宗族的一位嫡出的女子为正妻,让他心爱的吕媛做了平妻,以北曲王氏的财力来缓解如今的养军的压力,但是仍旧是日日捉襟见肘,这些琐事的经常纠缠于他,让他更加不能安心的铺在练兵之上,当日他曾经亲眼见过三哥聂政练兵,他还想着有一朝一日自己也要练出一只更胜三哥的兵马,可是这都一年多了,快俩年的时候,他也没有……
所以当他听二哥徐济说到三哥的兵马现在已经化成俩批,各有一路先锋营到了这里之后,心中那种苦涩,真是让人不堪言,不堪言……
“夫君?你怎么了?”吕媛穿着厚重的看不出她是女身的长袍子,亲身端了盅汤来,她轻柔的走到宋擅身边,将汤盅端在手上,还把一只汤勺递送到宋擅的手中“你呀,事情再重要也是会挤出时间做完的,但是人的身体若是不注意保养是一定要夸掉的,你不为了别人考量,也得为我跟儿子多想想了,夫君,他才四个月大呢。”
宋擅听了这话,眼中闪过感动和怜惜“你呀,心肠太好了,也太为了我着想了,你不是生了儿子,那就那般狠毒的对你,还让人给咱们的儿子下毒,你就应该让我直接休了她,也不至于你刚刚生产就带着儿子跟着我在大营里安身了。”
吕媛听了眼中泪光滚动,脸上浮现出委屈和痛苦之声,但是还是柔声道“夫君,她是你的正室嫡妻,在泓州北曲王氏的宗族势力很大,你娶了她,是为了跟北曲王氏联姻,我吕媛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还是一个必须依附于夫君保护的弱女子,若是你为了我跟她失和,导致王家跟你离心,不再支持你了怎么办呢?我们吕氏虽然也是时间,但是照比王氏那样的大世家还是差的很远,我父亲和伯父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最后才能从吕氏中拿出三万两银子支持你的养兵花销,这些银子,却仅仅只够几个用的耗用……”
宋擅不待她继续说下去,就用手堵住了她的小嘴道“不,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想当然了,我其实……我其实没有三哥那个本事,他能训练好兵马也能经营好家业,你看他无论是几百的部曲,上千的家眷,还是俩千的部曲,五千的家眷,他都安排的极好,家业经营的也很适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为了钱财而让将士们离心的事情……而我……
唉,我真是太自大了,自从发生了上次士兵为了月钱,米粮哗变的事情,我就认清了,我真的不如三哥。我那个时候日日都看着他又是练兵,又是经营田庄,商铺的,而到了我自己,却弄的一塌糊涂,最后还连累的你受委屈,我当日……我当日要是没听大哥二哥的话娶了那王家千金,或许就不会让你受那么多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