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些官员隔壁的雅间里坐了一会儿,那些侍卫不再过来后,玉璧才整个人贴在墙上:“萧子云实在是欺人太甚,他真当吴州是京城天子脚下么,这里可没有陛下和太子罩着他。”
“不要急,凡事总得慢慢来,再说,他帮我们斩去一些枯枝朽木也是好事。吴州府做事太蠢,也不打听清楚了就敢在白天动手,一群没脑子的蠢东西。他萧子云是武科会试的榜眼,如果不是当年有长公主之事,是板上订钉状元之才,随便几个剑客就能杀死他,他萧子云早死了不知道几百遍。”
“大人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位官员说话有些迟疑,听起来满怀担忧。
“大人自然是向着你们的,同在江南为官,大人当然会护着自己人。你们且放心,萧子云折腾不了几时了,自会有人来收拾他。”
听到这里,玉璧觉得被这些人称作“大人”的人才是重中之中,如果这位“大人”要做什么,整个江南的官员可能都会听指挥。如此一来,答案似乎就呼之欲出了,在江南还有谁有这么大能耐,除了姚清甫不作第二人想。
“陛下,这就是您所谓的忠臣信臣,还说什么在江南有姚清甫做靠山,只管放心去做。我看这回,最终要了您未来社稷良臣小命的就是您的忠臣信臣。”玉璧又有些疑惑,这样重大的事怎么也不该随便找家茶馆来商量,应该是家中院子里的密室才对路。
这些话,难道是说来给她听的?看来有人知道了她这里的底细,她没房间遮掩,要查到并不难。不过,这些人把话说给她听,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指望着萧庆之凭这些话就把矛头指向姚清甫!
是不是也太不把萧庆之的智商放在心上了,连她都觉得不对劲,何况是萧庆之。
“芍药,你去跟俭书说,去吴州府递个信儿,请侯爷中午回家用饭。”
“是。”芍药虽然没听到什么,但看自家夫人脸色变得厉害,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中午回到府里,萧庆之还以为是有好吃的,结果等待他的是这么个消息。这个消息确实很令人费解,如果说要藉此把脏水泼到姚清甫身上,这一番话的目的性未免太明显,如果说是无意间露了口风,那也绝对不可能。
“难道,江南道真的有问题!”萧庆之敲着桌子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真的有问题吗?”玉璧差点跳起来说,咱们赶紧回京城吧,淳庆帝好歹惜你是良臣,江南道道台可不会替淳庆帝爱惜。
“这世上哪有永不改其质的人,又不是石头,在京城有陛下盯着,想堕落得拿命换。一出京城,花花世界,老道学都能说起风流腔调来,何况不是什么道学家。不过,这话还言之尚早,等我去查一查再说,看来你今天听到的话,确实是有人想让你听到的。江南道治下的各州,只怕是希望我和赵提司、徐御史去和赵清甫斗法,最好斗个两败俱伤,这样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萧庆之倒不担心姚清甫,越是官高权重的官员身边,越是有淳庆帝派来的谍子,姚清甫安安稳稳地倒罢了,如果不安稳了,淳庆帝就会收拾他。
玉璧眨巴眼,捧着下巴跟一朵花儿似地看着萧庆之,装得无比傻无比天真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没堕落呢,这里离京城很远很远了,花花世界哟!”
叙睨她一眼,萧庆之说:“我身边也有陛下的人,有些人陛下会允许他们堕落一点,但有些人,绝不可行差踏错。我若只是一个人,天大地大随时走了也不怕,可我有一大家子人,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敢妄动,因为我还不知道陛下的底限在哪里!”
“你别忘了还有句话叫天高皇帝远,江南道是姚清甫的地盘,陛下还没把他弄死前,他随时可以大手一翻弄死你。”玉璧从来不觉得死这个字不吉利,现代人,没这意识。
“别瞎说,万军阵中我都活下来了,想取我性命,哪有那么容易。关键是,陛下留着我还有用,只要姚清甫没疯,他就不会做这样自绝生机的蠢事。”
可有句话叫做——上天欲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