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更紧,雨声更密,小小的宫所里散发着让人觉得恐怖的气氛。太子妃周氏冷冷地看着薛甘霖,像是看死人一样地看着她,半晌后嘴色露出一丝冷笑,看也不再看薛甘霖,只吩咐身边的宫人稍后雨停就送薛甘霖出去。
本来以为被被发落的,薛甘霖倒没想到这个曾经的小姑子现在这么大度,这么有脑子:“这可不像你,不该叫人把我拖出去打上几十杖吗?”
密布的雷雨声中,周氏回过头森冷地看着薛甘霖,说道:“有些事做了只会让你不痛快,有些事做了会让你当时痛快,过后更痛快!”
死得痛快……
“娘娘的意思我不明白,我方才既没做什么让自己痛快的事,更没做让自己不痛快的事,想必过后也不会有什么事。”薛甘霖这时倒笑得平和了,异常的平和,仔细一想她就明白了,今天这件事太子不记挂就算了,如果太子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惦记的,她的命就不是自个儿的了。
闻言,周氏也不多说,迈步就走。走到门外,估算着薛甘霖听不到声儿响了,周氏才向那送来衣裳的宫人问道:“方才除了太子和薛氏女,还有没有别的人来过?”
周氏指的是玉璧,她必需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玉璧有没有掺和到这件事里去。
“回娘娘,使只有薛姑娘和殿下,并无旁人。殿下也才走不久,此时应当还在书房里与诸位大人议事。”幸好玉璧行迹藏得不错,也走得迅速,要不然周氏一定会把她连着薛甘霖一起活埋了。
点点头,周氏道:“你下去吧,只记得稍后给薛姑娘领路,莫再教她迷了路去。”
宫人走后,周氏沉默良久,轻叹一声说:“如果殿下真个要,我却不能咬着不松口,这事只能让陛下否定,要不然凭那狐媚子的手段,殿下眼里哪还容得下旁人。也好在那狐媚子没个正经名声,否则便是陛下那里也没个说头。”
走到半路上,周氏又嘱咐身边的宫人:“去跟燃花殿的诸家夫人说一声,今日雷雨急,到底败了兴,待来日风和日丽我再来相邀,到时候还望诸家夫人莫怪。把诸家夫人送走后,请陈尚令过来一趟。”
“是,娘娘。”
宫人把话跟玉璧一说,玉璧也没多想,反正今儿没什么大事,她不怕。
但是到周氏面前一行礼,她心里就“扑通”一下跟掉冷水井里一样:“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吗?”
“倒是没有,只是就在方才,那薛氏女就扒到了殿下身边,若再如此下去,只怕薛氏女就要登堂入府了。你能把萧侯爷收拾得服服帖帖,想必有办法对付男人的三心二意,你且说说,有没有什么好用的法子?”现在周氏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也说明周氏拿玉璧当休己的人看待,找一圈儿身边就这么一个典型,不问她问谁。
“啊……”原来是为薛甘霖,刚才那阴森森的眼神真吓死人了,玉璧拍拍胸口,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娘娘这话说得,我哪能有什么好法子,依着殿下的秉性,想来只有娘娘和殿下身边的人多劝着些,想来殿下不会拗着性子来。”
这个周氏也不是没想到,只是对周氏来说预期的过程和结果都不怎么样:“可还有别的法子?”
留住男人的心向来是千古难题好不好,一代又一代的女中豪杰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要她来回答不是太为难人了吗?周氏现在这状况,不给答案不行,给了答案也未必能行,真是个扯淡的事:“娘娘可听过一句民间俗语——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需要先留住他的胃,一旦他习惯了,换了人就不是滋味。娘娘,你看这样可好?”
“做饭?我倒是学过,只是嫁进宫中后,就再没有动过手。当时是请湖广的厨子来教的,我在灶上没有太多天赋,只是勉强能把吃食做熟而已。”周氏可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小姐,灶上灶下学是学了,但一般都没有用的机会。
“诶,不用多好吃,要说好吃,庆之做的饭菜也就能吃罢了,要真说好吃谈不上。可我不照样吃了心里欢喜,他自己也做得高兴。娘娘再不济也有底子在,总要比庆之这新学的要好,他到现在还得我配好调料,要不然哪能做出菜肴来。”玉璧觉得在调味上,萧庆之真的没天分,做菜倒还好,最近火侯掌握得越来越出色,刀功也一日千里,所以玉璧对教出萧庆之这么个弟子来心里无限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