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官场贪腐案在淳庆帝回到京城之后,又明发了几道圣旨到江南,随着这几道圣旨地到来,江南愈发如同一锅沸油。好在随着圣旨一道来的,还有当朝上下最精锐的武阁卫,这些从各地选拔出来的武卫不但个个功夫高强,玩阴谋搞侦察也是一把好手。
随着武阁卫的到来,江南反而安静下来,整个江南官场都齐齐保持了沉默。萧庆之一行到江南来并没有让江南官场感到有什么不舒坦,大不了牺牲一些人,把萧庆之供走了,江南还是江南。但接踵而来的圣旨和武阁卫,则透着让江南官场都感觉恐怖的信号——陛下是真的要对江南动手了,而且还不打算留手。
君不见,姚清甫被召回京去颐养天年,这可是跟着淳庆帝一路走来的老部下啊,都被以颐养天年的漂亮字眼弄回京软禁起来了,何况是江南这些小鱼小虾。造反?凭着江南这些怕死又爱财的文官,怎么造得起反来,需知军队一直只奉淳庆帝的御令,听别人的令,或者有人妄图号令军队,那都是一个死字。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皇位布满血腥的帝王对皇权、军权的看重,若有人敢越雷池,心里念头初起时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圣旨和武阁卫双双到江南后,萧庆之的事儿就忽然好办起来,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不过萧庆之很有分寸,而且淳庆帝的意思,只抓主犯重犯,从犯轻犯只罚不言罪。这样一来,倒也不至于人人自危,反倒江南在这样的高压下,江南官场渐渐平稳起来。
“对了,不是说姚道台已经回京城养老去了吗,下一任江南道台是谁?”玉璧很好奇,现在淳庆帝还肯放心谁来江南做道台。
“只怕,还是姚道台。”萧庆之说完笑着摇头,又道:“就像姚道台自己说的,他的吃相不难看,也没有触犯陛下的底限。其实,如果不是陛下突然改主意,姚道台都不用回京走一遭,倒不知是什么改变了陛下的想法。”
想了想,玉璧说:“我觉得,可能是谢春江。”
这话让萧庆之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倒也有可能,潮生没因此而下大狱,也算是祖上积德庇佑着他,否则坟头上都得长草了。”
话一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那叫一个心照不宣。萧庆之知道,玉璧心里八成在想,这谢春江果然就是陛下的私生子,否则怎么会这么罩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忽地,帘子外俭书忽然喊:“侯爷,陛下的圣旨到了。”
“怎么这时候来了圣旨。”玉璧心想,最近的圣旨可勤了点儿哈。
结果旨意一宣,内容让玉璧不住冲萧庆之挤眉弄眼,她反正觉得自己猜对了。萧庆之懒得搭理她,这时候要跟她说什么她越来劲,不理会她反而她自己揣测会儿兴头就过了。收起圣旨,让俭书送宣旨的官员去安排住宿,他则琢磨了一会儿圣旨的内容:“提拔谢春江,这倒不难,有陛下的旨意提拔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提拔他做什么,修良好歹还会木工活,潮生从小长在奢富之家,除了读书花钱之外,似乎也没个爱好。”
凑上前去,玉璧笑嘻嘻地说:“我倒是有主意,你要不要听一听。”
瞟玉璧一眼,萧庆之干脆利落地蹦出一个字来:“讲。”
“谢东主挣钱也拿主,要不让他管管江南的赋税钱粮,我记得谢东主术数学得不错,让他管管这些他应该乐意。”玉璧闲得无聊,那天蘸水写九九乘法表,结果被谢春江看了去,他居然很快倒背如流不说,还学会活学活用了!她当时不服气,还考了考谢春江,结果这就是个逆天的,要生在现代绝对是物理或数学方面的天才。
“赋税钱粮,江南转运使一职上倒从缺,但是他没有根基,镇不住江南这场面。既然术数好,倒可以去户部当差,先让他从吴州司度局主事做起,虽只是个从八品职务,权责却不小。正好,他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谈吏治该从根子上管起,那就让他去管着这根子。”萧庆之眯着眼睛,片刻之间就决定了谢春江的未来。
第二天,萧庆之特地让令武去把谢春江请来,谢春江被偶像相邀倍感荣耀,据说出门前连着换了几套衣裳,又仔仔细细收拾了几个来回才肯跟令武一块走。一路上,谢春江想象着偶像要跟自己说什么,反正怎么也没想到萧庆之是要让他出仕。
所以,谢春江听着萧庆之说:“江南官场如今处处缺人,你既有举人之身,玉璧又说你术数出众,我便写了举荐信到司度局去做主事。不要跟我说你不愿意出仕的话,初读书时,谁都有过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念头,我不相信你没有。如今,我举荐你去,也只是让你有一个一展胸中所长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就任,那也随你的意愿,并不作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