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这四个字实在太过荡气回肠,玉璧愣是盯着那她怎么看都是看不出和普通的玉佩有什么不一样,就是雕的东西比较劲爆一点而已。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萧庆之从前不知道随手把东西送了出去,现在又知道了,还一眼认出来是淳庆帝的定情信物。
萧庆之却看着她直苦笑:“玉璧,我是近臣,有些事久了总能看到,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我才明白过来而已。这时看到这物件才记起来,当年我把玉凰给沈大成后,回京时父亲问直过,当时我也没在意这件东西,随手给人了也并不放在心上,甚至自己也不记得这件东西哪里去了。”
听完后,玉璧只觉得萧梁果然是只老狐狸,早明明白白地把答案给了萧庆之,但就是不说。大概是抱着看天命的想法,上天如果让淳庆帝和萧庆之父子相认,那就是他们父子有缘法,结果萧庆之把东西随手给出去:“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看着手里的玉凰,洁白如雪,细若凝脂。萧庆之摇摇头,虽然他不免要去想,没得到证实的事情不能当真相来看待,但心里却明白,这事儿没有十成也有七成了:“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在福田县城的客栈里住了一晚上,夫妻二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第二天去见萧应之,萧应之倒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萧张氏也难得的没冷哼,而是一家人坐到一块,挺和乐地吃了顿午饭。用过饭后,萧庆之让他们都出去,说是有话要问母亲,萧应之和徐贞娘一瞧,脚都不带停地走了。
关上门后,萧庆之“咚”地一声跪倒在萧张氏面前,玉璧见状赶紧也跟着跪下来:“母亲,孩儿糊里糊涂活了二十几年,如今只想求个真相,还望母亲告知孩儿。”
“什么真相?”萧张氏不明所以地问道。
“母亲,孩儿可是萧家的血脉,孩儿可是您的骨肉?”萧庆之说罢,请出玉凰来双手呈到萧张氏面前。
萧张氏接过淡淡看了几眼,说道:“怎么,不待见你,不喜着你,你便连亲娘老子都不想认了,混帐东西。”
咦,怎么听着萧张氏的话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难道真是亲生的,他们都想歪了。萧庆之也有些犹疑不定,又说道:“怎么会,孩儿心中有疑问,又担心真是犯忌讳的身世。如果真是让孩儿猜准了,孩儿也好早些抽身,莫给咱家招来祸患。”
“这是你那姑姑留下的东西,至于你姑姑,我也没见过几面,这些年也不知死活,你就别问了。”萧张氏说起萧瑜来,满脸的不屑与轻鄙,看得出来对萧瑜有很大的意见:“你若是真想问我为什么不喜你,便怪你自己长得有三分像你那姑姑,不检点的东西。”
看着萧张氏脸色不变,一个劲地数落他,萧庆之心里反倒安稳下来,只是心中的疑惑怎么也挥之不去:“是孩儿胡言乱语,母亲莫放在心上。”
玉璧很有脸色地替萧庆之赔不是,奉上装满了匣子的各色果脯,萧张氏果然看玉璧更顺眼,没法儿不顺眼,这丫头尽拣她软处捏:“你有心了,不是正在吴州任上吗,还不快些启程。”
萧张氏真是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接匣子的时候有点笑意,匣子一接过就赶人。夫妻俩灰头土脸从馆子里出来,互相看一眼,都觉得挺冤的,萧庆之说:“你以后别成天扒东扒西,闹得我也差点钻进去。”
拍拍胸口,玉璧就着萧庆之的胳膊爬上马车,说道:“那也不能怪我,到后来全是你自己扒出来的,关我什么事儿。我就能扒点儿鸡毛蒜皮的东西,你扒出来的都是很火爆的东西好不好。”
仔细一想,还真是,看来很大部分原因还是自己吓自己。这事一了结,萧庆之又欢快起来,是亲爹亲妈就好,哪怕不待见自己也是亲的。真要是淳庆帝的儿子,那下半辈子就准备好藏头露尾活着吧。
从福田往吴州的船上,萧庆之居然也不晕船了,天天心情大好地跟玉璧在江上钓鱼,还商量着鱼怎么做好吃。一路上欢歌笑语,还顺带收编了一拨小弟,统共二十来人,个个都彪悍极了。
“这些人真要留在身边,不会犯忌讳吧。”
“哪能留在身边,我又不是武官,从五品上的文官只能配四个侍卫,从三品上也只有八个名额,我要留这二十几人在身边,明儿言官的奏折就得雪片一样往陛下御案前撒。”萧庆之回头看了眼那二十几个正在吆喝着练功夫的汉子,心里也是烦恼,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二十几个人:“我看了一下,他们功夫都不错,练功夫都肯使劲,干起活来却实在惫懒了些。”
往后边一看,一个个肌肉鼓鼓地,玉璧不好意思多看,虽然她确实很想看。几十条赤着上身的汉子在船尾练武,一个个把操练得虎虎生风,当功夫片看都很赏眼:“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看她一眼,萧庆之叹道:“你又要给我出馊主意了,说吧,我姑且先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