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庆之却长叹道:“看来是真的病来如山倒,别瞎想了,是真病倒了。陛下当年南征北战,身上有不少旧伤,壮年时不显,现在年纪长一些了就容易显出来。大约陛下自己都没料到,有一天会被身上的陈年旧伤所打倒。”
听着,玉璧也挺惋惜的,淳庆帝拿到中国上下几千年的历史里,也算是好皇帝了。勤勤恳恳,有仁德心,又有能力,可以用雄才伟略四个字来形容了,这样的皇帝放哪朝都是明君:“陛下是个好皇帝。”
“哪儿好?”萧庆之没想到玉璧还能夸淳庆帝。
“能让天下百姓不担心战乱,能惦记百姓是不是有衣穿有饭吃,这就是好皇帝,陛下这两点做得很好了。”玉璧在心里加一句,至少在历朝历代里已经算很好的了,这时代的史书上,淳庆帝不是皇帝中的佼佼者,但淳庆帝绝对是百姓眼中的好君父,一个君王能做到这种程度,十分难得了。
“你说得对。”萧庆之决定不跟玉璧讨论什么是好皇帝,这个问题容易让玉璧跟他掐起来。在他看来,淳庆帝将来在史书上肯定是一代明君,但是不是好皇帝很值得商榷,因为自家小玉璧只看到一面,而且通常是淳庆帝表现得很好的那一面。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快些走,外边那帮士子闹起来了,正往这里边扔火把呢。”这会儿雨停了,那些人倒是会找时间扔火把。虽然说下雨天处处都是湿的,但建筑都是木制的,容易着起来,所以外边的小吏赶紧来报警。
一听这个,萧庆之二话不说,拎起玉璧就往外走。虽然用拎这个字惨了点,不过对于萧庆之来说,玉璧就是再重个几十斤,他也随随便便拎:“真是一群疯子。”
吴州府的后门早停好了马车,萧庆之把玉璧扶上去,然后他往马车里一缩,令武的马鞭立马就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该着遭殃,还是老天爷开玩笑,马车驶到府衙东南角的时候,有两根火把零星飞过来落在马车上,那薄纱不一会儿就烧没了。
玉璧都来不及尖叫一声,萧庆之又拎着她下马车:“我同意,这群人确实是疯子。”
就在两人要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的时候,马却被惊了,那马车打着转在小巷子里四处撞墙,撞得人听了都觉得牙酸。令武在上边被颠得连坐都坐不稳,却又不敢一个翻身跳下来,萧庆之和玉璧在巷子里站着呢。
也是该着要出事,这么大点的巷子,马惊了那还能有好。萧庆之再是眼疾手快,也只能把玉璧给捞开,他却被敲个正着。“咚”的一声闷响,萧庆之虽然借步子卸了几成力,但还是被撞得很结实:“萧庆之……令武,快把马弄出去。”
萧庆之扶着墙,这一下确实被撞得狠了,这雨天也真会凑热闹,原本停了的雨又下起来。玉璧站在雨里一下子全身就湿了,萧庆之忍着疼说:“没事,我靠着墙站一会就行了,多年习武,这点力道还能随得起……诶,你别哭啊,要哭也不许出声,难听死了。”
……
“别死撑了,来,我扶着你。”玉璧心里很慌张,但到底没再哭出声来,她想着自己得扶着萧庆之去治伤,令武驾着马车只怕还得一会儿才能过来,萧庆之的伤等不起。
“真没事,你也扶不起我,等令武来了再说。你上那边躲会儿雨去,别淋坏了。”萧庆之看着她憋着不哭的样子更觉得难受,还不如刚才哭出来的样子呐,伸手抹了把玉璧脸上的雨水和泪水,萧庆之只觉得看着她这模样比身上的疼还难捱。
这会儿还担心她淋雨,玉璧听了久久看着萧庆之,眉眼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是直的。都疼成什么样了,居然还在这里担心她淋不淋雨,究竟淋雨会死人,还是被撞出内伤来会死人。
啊呸呸呸,萧庆之这样的祸害,不活个千百年是不够的。
看着萧庆之疼得发白的脸,玉璧忍不住低吼了一句:“萧庆之,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你让我觉得爱你多深都不够!”
……
萧侯爷来不及被幸福冲昏头脑,就很干脆利落地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