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在……小心。”有艘小船刚好从旁边经过,屋边的小河不宽,所以行船很容易蹭上,大婶刚好伸长出在水里,玉璧生怕她被撞上。
好在船速度不快,只轻轻蹭了一下,大婶收手也收得快:“这谁家的船,可得注意着点,蹭坏了人怎么办。”
大婶话音一落下,就见帘子微微挑起,露出一张如明珠映雪般纤尘也无的脸,笑得恍似是一株开满玉兰花的树木在阳光下发散着香与色:“大娘,抱歉,河生,仔细着点。”
这么好看的男人是很占便宜的,大婶看了眼都直了,连道:“这后生长得跟菩萨似的,真好看哩。”
玉璧却如蒙雷击,定定地愣在当场:“傅哥……”
只这两个字,眼泪便已经涌到眼眶里了,未必多么深爱,但很喜欢,以那样难以忘怀的方式把那份喜欢永远留在了记忆里,可谓刻骨铭心,如何能忘。
但,她看得分明,不是傅定逢,傅定逢的肤色很健康,温文尔雅,气度平和。而眼前的人,分明在笑,眼神冰冷,一副贵公子作派,连说话的嗓音都如金钟玉罄皇皇堂堂,别说沾油烟,简直是不带一丝烟火气。
而她记忆里铭心刻骨的那个人,冷幽默,喜欢卖疯,把美食看成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
“这才叫物是人非事事休,傅哥,你可要找个好姑娘啊!”泪汪汪地眼睛看着那艘船,玉璧暗暗祝福着。傅定逢实在是个太好的人,在一起时乐无边,再也不能在一起,也是那种想起来不觉得难过,反而很欢脱的家伙。
“玉璧,怎么了?”
“萧庆之,以后我只有你了……”
一时间,萧庆之摸不着头脑,这丫头眼泪汪汪的发什么疯呢?伸手扶着玉璧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虽然不明白为何,但他却语意坚定地道:“是,我会陪着你,到我此生所能达的最后一刻。”
“来生呢?”
“丫头,你贪心了。”
深深埋首在萧庆之胸口,玉璧低声喃喃:“萧庆之,你是我最好的遇见。”
而傅定逢,是她最好的“被”遇见!
此时,河面上的船愈行愈远,渐渐地就快要消失在转弯处。此际,那身着青衣的公子却挑开帘子站到了船头,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应当是不认识的,为何见我如此愁肠百结,相看泪眼。”
“定是你欠下了风流债。”
“子期,我不是你,从不欠女子的债。”
“得,显得你德行多好,咱们既然能混到一块儿,那就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嫌弃谁。”郑子期冲友人瘪嘴,手中的扇子唰地张开,一派公子风流的作派。
崔愈轻笑摇头,再不言语,脑中却莫明闪过那双并不明艳,却波光盈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