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果汁呛着的桑儿,差点没被玉璧的话羞得躲桌子底下去:“婢子才不要说呢。”
一脸诱惑状的玉璧捧着脸,睁大眼睛说:“讲讲嘛,讲给我听有嫁妆送噢,什么金银珠宝,丝绸绫罗,只要我家桑儿想要,一定给你备得足足的。”
嘤咛一声,桑儿也不知道是被嫁妆诱惑了,还是被玉璧扒得没办法了,又或者仅仅是女儿家的心思,需要个人来分享一二而已:“您不许笑婢子。”
玉璧一脸正经,轻咳一声满脸严肃地说:“当然,我绝对不笑。”
“婢子与街口的袁家郎……”桑儿脸红红地说着,玉璧双眼冒光地听着。
不过,古代小儿女之间的事,听着很有趣,但并不离奇,大都是很正经的,没有一点风流浪漫劲,至少在玉璧看来一点也不浪漫暧昧。袁家郎在账房里做书记类工作,和桑儿在街上见过几回,就说了几句话,少男少女迅速天雷勾动地火,几个眼神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在他们看来就算是两情相悦,可以托媒订终生了。
“是林府的,行,明年回京城,我让俭书去问问,然后给你们找媒人合八字。”玉璧这就一锤定音了。
桑儿那叫一个脸红心跳,扭怩得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却又羞羞怯怯地开口:“嗯。”
见状,玉璧一边摇头一边满心热血,想着要怎么撺掇着俭书到时候去拉成这桩姻缘。她却浑没注意到,崔愈和郑子期这两个形影不离的人,已经坐在她身后的座位上许久了,久到足够把她和桑儿的话从头听到尾。
郑子期倒没怎么,只是确定了玉璧不是他所想的丫头,而是个出身不错的姑娘。
至于崔愈,想的不免多了一些,越多见几回,就越觉得眼前这姑娘何其爽阔明媚,每个人心中都应当有阴暗的角落,但是在她身上,崔愈一点都没有看到。清澈雪白的阳光照彻了她每一处,甚至有时候,让人不敢直视。
或许所谓钟情,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过后自然会淡下去,但只需要这一瞬间的钟情,就足矣令崔愈这样想到就要得到的人开始他的行动。
心动何如,自是行动。
桑儿被玉璧打发去买刚出锅的煮花生,含羞带怯的小姑娘,总算有借口摆脱她不怀好意的目光,当即就二话不说起身小步跑远了:“情窦初开,何其美好。”
“萧姑娘。”
“你认错人了,我不姓萧。”玉璧有被叫萧娘子,有被叫过陈尚令,当然,还是叫玉璧的多。猛有人管她叫萧姑娘,她当然会觉得是认错人了,哪怕眼前站着的是崔愈。
在云州话里萧娘子和小娘子几乎就是一个音,所以崔愈以为是听错了:“在下崔愈,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嗯?难道又是个打算追随她的吃货!最近玉璧还真收了不少隔三岔五问她哪里有好吃好喝的信徒,所以对这也见怪不怪了:“陈玉璧。”
“陈姑娘……”崔愈的表达方式极其直接,而且贵族得无可挑剔,礼仪规矩上也分毫不减。
可是,玉璧还是觉得被调戏了,在这感觉之后,立马涌上来的就是另一个想法——已婚妇女照样可以有春天啊!
不过……她有萧庆之了,足够了,这么好看又有纪念意义的男人,还是留给别的好姑娘去幸福快乐,过他们没羞没臊的一辈子吧。
“崔公子,抱歉,我早是已嫁之身,您的深情厚谊,还请留给有缘人。”玉璧说完就站起身来,避嫌这两个字她还是知道怎么写的,如果光是粉丝,那好说,一块儿说点好喝好喝也不妨什么。但如果是表达出其他的意思,那她就只能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了。
崔愈怔了半晌,他有种很荒谬的感觉,不是人生头一回被拒绝,但是却是头一回心头涌起空落落的失落感。好像,是很重要的人,就此离他而去了……
回头望,玉璧揽着桑儿,笑笑闹闹的往街巷深处走去,带起一片白光缭绕,愈发动人。
只是,为何已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