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萧应之,萧庆之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他们兄弟之间,自从把事儿说破后,倒没生间隙,还和从前差不多:“是桓儿……这是林儿吧,快些过来大伯看看。”
一旁的徐贞娘赶紧让奶妈把孩子抱上来,徐贞娘生的也是儿子,就是出孝期后不久怀上的那个孩子,现在都快两岁了:“林儿,叫大伯。”
萧林看着身子骨不是很结实,不过生得很俊秀,萧庆之抱了他,他就软糯糯地喊“大伯”,然后又看向一旁冲他笑的玉璧,甜甜地也回一个笑脸:“是大伯母吗?”
“是,知道林儿会来,给林儿准备了新年贺礼。”玉璧说着又拉了徐贞娘左顾右看,妯娌二人见了面倒都挺高兴:“没赶上林儿周岁,你别介意,这是给林儿的长命锁,你收着回头给林儿压床角。”
长命锁是玉质的,上边雕了灵芝瑞草,下边坠的没用金铃,却用的是上好的东珠。东西接到手里,徐贞娘喜欢得很,也知道是用心准备的贵重物件儿,连连冲玉璧道谢:“你们在云州的时候,林儿身子不妥,所以也没带出去给你们瞧。满月宴和周岁宴都没办,林儿生来体弱,怕办了分薄福气。”
“我瞧着林儿现在很好……”玉璧预备夸几句来着,可萧张氏一几名女眷看着她都有些面色不善,玉璧心底咯噔一下,今儿摆什么局呢:“母亲,久不见您了,媳妇儿给您准备了不少合用的。都一年没见到母亲了,做下多少好吃好喝的,都没个人欣赏,真真是让媳妇难受的紧。媳妇瞧着这天底下,最解我这食中味的,也就只有母亲了。”
虽然,萧张氏说过不要再叫母亲之类的话,但是玉璧特顺溜。她一点也不怕萧张氏打她的脸,有好吃好喝的,还有人愿意做小媳妇,萧张氏要不乐意那就有鬼了。
“……你有心了。”萧张氏还能说什么,当着丫头婆子的面,这又是在京城萧氏大宅里,人多嘴杂的地方,萧张氐可不会说出来“我不是你婆婆”的话。
“母亲,您也看看桓儿,都说五官有几分像父亲呢。”满月的时候萧氏长辈来看,都说有几分像萧梁小时候,她姑且就这么信着。
萧张氏可就别扭了,她拿自己这名义上的长媳向来没什么抵抗力,瞪了她一眼,却还是接过了孩子。这时候萧桓闭着眼在睡梦里,被转了个怀抱也没醒,只是小手动了动,萧张氏仔细看了几眼,眉眼间倒还真有几分像:“这眉毛倒是一样。”
说完,萧张氏就要把萧桓抱回给玉璧,玉璧还没伸手接呢,萧桓眼睛睁开了,眨巴眨巴间,萧张氏竟又往回抱。这双眼睛……和当年初见萧梁时,她所看到的一模一样啊!萧张氏此时完全忘记了,萧瑜和萧梁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眼睛。
“唉呀,这孩子眼睛可真好看。”就算几名女眷各有心思,一时间也忍不住夸赞起来。
萧桓可能是闻着味道不对,怀抱的柔软度和舒适度也不对,扁扁嘴看样子就是要哭了。玉璧看了赶紧接过来,免得自家小祖宗当场闹起来:“母亲,这孩子折腾,醒了就指着媳妇和庆之抱呢。”
看着萧桓被抱走了,萧张氏还颇怅然,但是很快又回过神来。她这回来,可不是为主持大局来的,一是为给萧林和萧森上族谱,二是来为萧林正名。如果萧桓上了族谱,那萧桓才是这一支的长房长子,萧林就要变成二房了,相对的份位就要低一些。
萧张氏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不知道谁家血脉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做了这一代的长孙。
女眷们这边没说什么,男人们这边却关起门来在说着萧庆之不是萧家血脉这件事。但是萧庆之很镇定,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是萧梁的亲生儿子而弱了声势,只说道:“就算我不是父亲的血脉,谁又能说我不是萧氏血脉,我查过了萧氏的族谱,母亲正是萧成公那一支的长房长女。萧氏也不是没有上门女婿,如此算来,桓儿也是萧氏血脉,如何上不得萧氏族谱。”
这时代,有族谱没族谱就代表着有没有出身,萧庆之不可能不为儿子打算。
他这么一说,族长萧沾沉吟片刻,说道:“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母亲的身份。”
“自然有,母亲的遗物中有玉牌一枚。”那是族中各支长房才有的物件,足够证明萧瑜的出身了。至于当年萧瑜怎么和萧梁走得近,他们现在就无从得知了。
萧应之倒是高兴,不过萧张氏收到丫环听来的壁角,手上的茶盏立马摔成了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