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情衷
于是,严绾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要陪着自己飘洋过海去秀一把的珠宝。可不是平平常常凭着新奇别致,就可以戴得出来的。新人奖这个最高奖项,虽然不敢忘其项背,但拿个三等奖或者优秀奖之类的,事到如今,倒也不能算是妄想了。
何况,还有一个比她还兴奋的刘文玲,在一边替她出着各式各样的主意,虽然不见得有用,但是办公室和上班的路上,倒有了几分生分生气。
收拾完了厨房,严绾就在书房里写写画画。这层公寓比她的小窝要大得多,还有一个现成的书房。主人大概走得匆忙,书房里还留下了大量的书。
除了经济一类让严绾拿起来当催眠药用的书以外,还有不少种类驳杂的书,连科普类的《怎么样种菠菜》、《花卉种植五百问》都有。
严绾有点好笑地指着那本书问:“你的这位朋友,倒还真是个妙人。菠菜他可怎么种?这里不着天不着地的,这种书居然也看!难道把菠菜种子下在花盆里吗?听说苋菜和菠菜,还有生菜,都是很难种的菜呢!”
“你又怎么知道?”
“刘文玲说的呀,她在家里的时候。什么菜没种过?”
闫亦心看了看:“这些书他都是不要的,要不然,你看,这里空出来好大一块地方呢!说明要的书他都带走了,这家伙爱看的书可真够杂的!”
严绾笑着点头:“就是,连都是各式各样的都有。而且还有一部黄帝内经,我以为看这种书的人,至少也该是五十岁往上了吧?”
闫亦心有点心虚,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句:“谁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怪胎,别理他!”
“我想理他也不认识啊!”严绾好笑地随意抽了一本花卉知识的书,翻看里面的彩图。粉红嫩白,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其实细论起来,这间房子的主人,恐怕是相当喜欢养花的。所以关于花卉和植物的知识,占了差不多一层的书架。只不过,严绾游目四顾,也没有看到能够大片养花的所在。只有几个空着的花盆,堆在阳台的一角,也清理得很干净,看得出前主人的一点趣味。
也许,休息日的时候,可以去花市买两盆花苗回来,也给这座空荡荡的房子,添上一点绿色的生气。原来家里的那一点植物,移过来以后,就像是随便塞在哪个角落,一点都不显山。也不露水似的。
她在这里暗暗地打算,眼睛却已经落到了一株跳舞兰上。
别致的形状,给人一种全新的视觉享受。和蝴蝶兰的妖娆不同,跳舞兰的美丽,更显出一种千娇百媚的活泼。
一朵朵跃在枝头,仿佛真像是个芭蕾舞女,正在挥袖起舞。
“这个形态,设计起来有点难度……”严绾怔怔地瞪着书上的彩页图片,脑袋里早就浮出了各式各样的宝石。
“什么难度?”闫亦心走到她的身后,目光落在她翻开的书面上,忍不住哑然失笑,“你不会是想用这种兰花吧?恐怕不太好处理,如果是单朵的话,显不出这种花的特色。如果是一串的话……就连单朵的设计其实都有点难度,这样的一串,怎么处理都不容易。”
严绾泄气地放下了书:“可不是吗?我也觉得不好处理。而且宝石也不是办法,除了和田软玉,恐怕还没有其他的宝石,能够雕成这种花型。玉……虽然见过雕刻的成品,应该可以雕刻成这样细腻的花型,但我也不是很熟。也不知道能不能雕得出来。况且,要找那种外皮恰到好处的,也要凭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啊!”
“玉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我们闫氏在玉石上,现在主做翡翠。库房里没有上好的和田子玉,如果用山料,那就差了。除了玉,还有一种石头很合适的。”闫亦心笑着提醒,“水晶。它的硬度不高,透明度却很好。”
严绾仔细地想了想,眼睛微亮:“芙蓉石怎么样?你也说过,玉雕行喜欢用它雕刻摆件,说明雕刻的工艺应该没有问题。再加上好的芙蓉石透明度好,而且颜色温润娇嫩,和这种花的形状可是最最搬配的啦。”
“可以尝试。”闫亦心给予了肯定,想了想又说,“但是水晶的价格不高,在隆重的场合,不适宜佩戴。其实,还有一种石头很合适。”
“哪一种?”严绾兴致勃勃地追问。
“欧泊。”
“可是市面上一般只见白欧泊,因为底色浅,所以色彩不明显,价值也不高。如果用欧泊雕成一串的话……”
“当然不用白欧泊,没有特色,变彩效应不明显。要用,就用黑欧泊。市面上少见,并不是说我弄不来呀!”闫亦心打断了她的话。“过两天,我就替你弄一块黑欧泊来,你看着材料再构思。这个主意很好,如果雕工到家的话,大概可以再次参赛了。”
严绾倒不在意得不得奖的事,她的心,早就已经想像着黑欧泊和跳舞兰的完美组合。
“如果黑欧泊难找的话,火欧泊也不错。虽然不具变彩效应,但是颜色很特别。”
黑欧泊一般只能在顶级的珠宝柜台,才可以一窥真貌。
“不相信我啊?”闫亦心惩罚似地咬住了她的耳垂,让严绾颤了一下。只觉得那里有一根末稍神经,忽然活跃万分,把那种酥软的感觉,迅速地从那里传递到了五脏六腑。手指头都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脑袋更是轰然作响,像是闪电之后,紧接着而来的一声惊雷。
“没有……”严绾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尴尬地移开了一点,“你能给我找一块黑欧泊?”
“我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板上钉的钉子,绝不会错的。”闫亦心闷笑了一声,又欺近了两公分,把她不由分主地揽到了怀里。
严绾微一挣扎。却觉得腰间的两条手臂,更如钢铁铸就一般,也就很识时务地放弃了。她把头靠在闫亦心的左肩,他的心跳,却透过了肋骨,传递到了她的心上。
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他和她心跳的频率,是相同的。是他顺应着她,还是她在顺应着他?
缱绻的时光,如同系在小舟船头的那根缆绳。指引着它停泊在某个方向。严绾甚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却比什么时候更贴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