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怨我……?”
“我……”冰隐语气中有些急躁,“算了算了,怨你又怎么样,反正都没路可走了。别说话了,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吧,现在可是保存体力的时侯。”
楚默的眼神停留在冰隐的身上半响,似是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各种表情一闪而过之后,他再次郑重的对着冰隐轻轻的重复刚才说过的那句话,“我说过的,你放心,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死。”
“……”
看冰隐仍旧不理他,楚默的眉拧成十字,自冰隐身上收回的眼神开始不停的向着四周打量,一点一点,借着微弱的光线把四面的墙壁仔仔细细的搜寻着,生怕漏过一丁点的可以令她们走出困境的线索。
“别搜了,先过来休息下吧。”看着楚默紧绷着个脸这里敲两下那里砸几下的,本想不出声的,毕竟这也是自己目前所最想做的事情,而且自己是为了他才到这个鬼地方的,他不是该忙着找出路的?可是,看着楚默脸上的倦意,嘴里说出的话却不由自主的变了味,“若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脱困,我想那几个老不死的也不会把你弄到这里来了。”
“对不起。”
站在远处半响不抬脚的楚默蓦的一声对不起三个字倒是令冰隐着实的怔了一下。
对不起?
他是在和自己道歉……?
这样的认知在冰隐的心底一浮出来时,冰隐的眼圈一红,眼前本就有些昏黄的光线愈发的似是被水泅染了般的朦胧了起来。若非是真的接受了自己,承认了晚儿,以楚默的性子,对不起三个字又怎会这般轻易的便说出口来?
只是,怎么能够怪他呢……
不是自己在把晚儿放在安全的地方之后,不顾白虎等人的拒拦,一路直闯进去的么?不是自己在一听到白虎略有些担忧的对她说,老大有可能独身一人去赴约时,她顾不得照顾晚儿,把车开到最高档一路急驰过来的?
“楚默,我们是一家人,别说对不起,好不好?”
“冰隐……”
听到冰隐的那句话,楚默再也忍不住,上前两步把个冰隐用力一裹,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而他的脸上,是激动的不行的表情,眼底散发的甚至有着些许的感恩,嘴角抖动着,楚默的脸上闪过诸多的情绪,大手轻抚着冰隐的发丝,心中的那个激动呵,已经不是一个字两个字所能形容得了。
家,冰隐说,他们是一家人呢。
家,多么温暖人心的字眼呢……
“一家人”短短的三个字着实的令楚默的心荡起了万千层的浪。只有楚默自己知道,对于这个家,对于他有着多么大的吸引力。儿时的他,天天倚门而望,盼的不就是爹能够回来看他和妈妈一眼?只是这样的感觉随着他越来越大,特别是经过了那一晚的杀戮之后,对于这个家楚默是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期冀。
以他手上所沾染的鲜血,以他的身份地位,以他所处的环境,他有什么资格能够得到一个家?时时刻刻都要提着脑袋过日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向别人提家这个字?更何况,以他这样的人和地位,即便是有人,看上的也不过是他的地位和财富吧?
就在他对家的渴望越来越淡,已经马上就在他的心底完全的褪去之时,冰隐,带着一个属于他的,骨子里流着他的鲜血的活蹦乱跳的儿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对于冰隐母子,他或许是有些上心,冰隐不同于其他女孩子的果练冷静,晚儿的聪慧可爱,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多了一份属于自己的责任而已。
可是,随着冰隐三番五次的同生共死,他对于冰隐渐渐的多了一份心思。然而,就是这样,楚默仍旧是不敢多说些什么。他不敢。他拿什么去给人家幸福?以他这样的人,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要防着别人,枪林弹雨里生活的他,他知道没有家的痛苦,他也知道没有男人的女人的痛苦,他的妈妈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他只能是静静的看着她们母子。
静静的守着,不让她们远离自己的眼前却也不敢开口多说些什么。
就是怀着这样一种心情的楚默,你说甫一听到冰隐口中所说的一家人这话,能不激动,能不心潮澎派的不行么?这会的楚默,脸上虽然只是一副隐忍的激动,但恐怕心底真的是要手舞足蹈想冒泡泡了。开心的……
“楚默,你要谋杀亲妻啊?还是看我不顺眼,想等我死了再去找一个?”
“呃,呀,对不起,你没事吧?”
一听冰隐挣扎中唔咽不清的话,楚默始觉自己用力过大,已经把冰隐给勒的喘不过气来了。赶紧松开手,后退两步就着昏黄的灯光上下左右把冰隐看了再看,脸上没了平日里的冷淡和漠然,紧张的不成的连声问着,“你没事吧?没事吧……”
“傻瓜,我没事呢。”看着楚默那般紧张的模样,心底最深处着实的被狠狠的撞击和震憾事了一下,就为了自己的一句话,激动成这个样呵。这是楚默么?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楚默,冰隐蓦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呼吸一下,眸光流转间,竟是两手一伸,反把楚默给结结实实的环抱在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