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左耀是山里的孩子,八十年代出生,像所有山里的孩子一样,吃着玉米,喝着清泉长大,有着山里孩子特有的执著和坚韧,也有着山里传承的善良和朴实。
小时候,张左耀学习比起城里人不算好,不过最终他还是成了十里八乡的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后,他留在了城里的一个小公司做文员,职务不高却也好过种地,再后来他还找了个城里的女朋友。乡亲都说,那是张家的娃上辈子修来的……
不过,老天永远是公平的。辛劳的父母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便因车祸离开了,留下一丁点血汗钱和赔偿款;女朋友很爱他,可惜却不能嫁给他,为啥?没房呗。
当然,张左耀是不可能走绝路的,乡下人极少这么玩,非要说,也只能是他有点迷茫,有点见不到希望。再后来,也不知道谁胡说的搞销售来钱快,张左耀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小白领,进了一家大超市做小工,万事开头难,可咱农村的娃不怕这个,这是他心里的独白。
超市十点半关门,今天,张左耀也准点下了班,夜里的街道很静,很黑。走着走着,突然从漆黑的拐角处冲出几个黑影,定眼看去,只见三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边奔向他,一边还都瞪着猫眼,贼亮贼亮的四处张望。
“你们……晤……”“抢劫!”刚开口半句,一边一个,张左耀被人一人一手就架了起来,嘴也捂上。七手八脚的挪动着,张左耀转瞬消失在深寂的街口,回家的路,看起来好长好长!
一切如此恶俗、老套,可惜故事的结局没有新闻里那么幸福,恶徒抢了东西,还不忘送给张左耀一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左耀发现自己还有思绪,似乎是腹部受伤的地方被扯动,一阵剧烈的剧痛传来。
“呃……!”张左耀的神经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传递,他努力睁开了眼睛,然后他表情错愕了,身体僵硬了,大脑当机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烂的草屋屋什么,张左耀就变成了聋子,变成了瞎子,被捅了一刀又成了瘸子,他当然不知道还有个大坑等着他跳。
原来,照顾张左耀的姑娘叫楚雨,那粗大个叫楚夜,亲兄妹,他们生活的地方叫南浦南村人,而南浦位于青石县境内,青石县在遂州,遂州在蜀国。父亲死于战乱。又一年母亲也死于病痛。还好得益于年迈的大伯照顾,楚夜带着小他三岁的楚雨熬过了最难过得岁月。
楚雨也很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虽然才十四五,她的针线活做得那是做得没话说,纳个鞋面,做个鞋底完全在话下,所以,每隔一段时日,楚雨都会带着这些小物件进县城兜售,别看这小小买卖,可也补贴了不少家用,让两兄妹的生活改善不少。
这天,楚雨兄妹也是大早赶来进了县城,该置办的置办好了后,物件也卖得差不多了,只是,忙活半日,两人滴水未进,于是楚夜去弄点吃食,小雨则收拾东西等着,她没等到哥哥的烙饼,等来的却是几个咸猪手。
青石县,初叫晋兴县,后因东面背靠青石山而被赐名,遂州下辖五县之一。青石县府虽然只是个人口万余的小城,不算太富,但好在盛产粮食,农业发达,又紧靠涪江,商贸来往繁密;所以也还是就造了几户富甲一方,名声在外的大户人家。南浦镇的刘黑头家就是其中之一。
而之所以称呼刘家老爷作刘黑头,那是因为刘家做的就是黑买卖。刘黑头本名刘三井,早年不过青石县城的码头伙计。后来刘三井结识一个帮派头领,欺行霸市,借此发展成了码头土地公。
从此刘家人上结官府,拦下粮食,药草等好多生意;下搭草莽,压榨着码头的苦工,货主。干的黑事怕是数也数不过来,领头的刘三井也就得名刘黑头。
直到后来刘三井年事渐高,觉得这个行当太有损阴德,便逐渐收手,把事情交给了其他人做,自己则衣锦还乡至南浦镇。
尽管刘三井真的金盆洗手了,可凭着刘三井的官府交情,江湖关系,那是在遂州府治都说得上话的人物,在青石县内,自然风光无限……人常言,富不过三代,刘家很快出了败类,不对,应该是续刘黑头后又出了败类。
刘三井有一独子名刘响,娇惯逆宠不说,由于刘三所干的勾当熏陶,刘响毫无悬念的成长为南浦一恶,而南浦太小且刘三井多少管一管,刘响便常混迹于县城,欺男霸女算小的,据说杀人放火他也干过,最后至多刘三井出面赔钱了事,俨然一青石恶霸的尊容。老百姓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