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浦李氏,世代经商,祖上亦为长安豪门大户,大唐中叶安禄山之乱时迁至蜀地,初入成都时,人生地不熟,被门阀世家排挤之下不宜立足,便在蜀地他处发展。
不想事事难为,几经磨难之下,李家都未再立起家业,还好家资丰硕,李家大旗也未倒,王建立蜀时期,李家这才因拥护王家而崛起,再次举家搬到成都。
再后来,梁开平三年(910),刚刚中兴的李家却又因牵扯进宫庭争斗,再次遭劫难,男丁被杀殆尽,适逢家中啊郎料定劫数难逃,提前将部分家人和家资转移出成都,送到遂州藏匿起来。
又数年,李家后辈成长起来,适逢新唐灭蜀,李家再次这才有机会发展,而孟知祥、董璋治理两川后蜀中各业发展兴旺,尤其是农业,米粮优胜。李家啊郎,也就是李珺怡的爷爷,看准机会入主粮业,李家不愧商旅世家,现如今李家已经是蜀地商人中头一号粮商不说,还掺杂酿酒,纸张等行业。
“这叫一点点?你怎么查的?”张左耀有点难以置信,白波所谓的略知一二,却连人家的发家史都了解透彻了。
“这南浦人都知道,算不得了解,表面上的东西谁知道真假,或者真假多少!”白波依旧拉长着脸,每每说正事,他都这表情。
张左耀点点头,又问:“那李家如此家大业大,为何躲在在遂州府边上一小屯堡啊?而且名声明显没有你说的如此大,这又是为何?”
“这就不得而知了!”白波摇头。
“估计和李家的几次劫难有关吧!”一直听着的胡三这时候才开口。
“算了,这些以后了解都可以,就是不知道他们找我干什么!”轻轻拍着大腿,张左耀喃喃自语。
“难不成看上我们英武不凡的旅帅了?”见张左耀不再有兴趣讨论,胡三又开始扯淡了!
“去你的!”张左耀一个飞腿就踢了过去,不过胡三却早已起身逃离:“去看看招募新丁的事,给我盯着点,出了问题,收到老弱残兵,看我这么收拾你!”
“得令!”胡三越来越没正经,如果同县城里哪个略显冷静的什长相比,根本不像一个人,张左耀也不知道他是原本就这样,还是跟自己变了。
“旅帅放心,无论是否留空额,兵要强马要壮的道理吾等还是明了的!”白波似乎认为张左耀德交代也算正事,于是回答很恭敬。
下午才开始,需要去镇上发布告,需要到附近村寨通令,真正招募会从明天开始。至于细节和程序以及说辞,张左耀都不甚了解,也就不敢瞎指挥,也就放手让别人做好了。胡三精明且对军政更了解,他来负责整体安排应该无问题;白波细致且严谨,他来对收人把关应该也可以。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张左耀都只能是摸石头过河,试着去做而已,别无他法。
“哎!”叹口气,张左耀很有一股无力感,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李珺怡:“人又漂亮,家境又好,哇,干脆娶了算了,每个月从丈母娘家骗点银子花天酒地过了下半辈子似乎……也不错!”
是个成熟的男人自然都挡不住的意淫一下,何况张左耀这么一个生长在意淫时代的小虾米。
“唔!要是娶了!得先洞房!那腿,那腰,特别是那裸露的锁骨和锁骨之下……!”趴在简陋的几案前想着想着,张左耀口水都要出来了。
“报!”
“对,要抱着!嗯?啊……讲!”张左耀像被人踩了一脚一样,有些怨念的看了一眼门外的传令兵。
传令兵奇怪平时很和蔼的旅帅今天有些异样:“报旅帅,新任武信军节度使李仁罕将军来访……!”
“啊?”张左耀被吓一跳,这位杀千刀的怎么来了,刚走一个姓李的,又来一个:“对哦,连个李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摇摇头,张左耀放弃猜测,没时间啊!第一次提及李仁罕,还是张忠杰说起的,当时张左耀确实没想起什么来,直道后来训练手下,精神状态放松以后,张左耀这才隐隐约约想起此人。
有能耐,但胆子大过能耐;有心,但野心大过良心,孟知祥,哦,张左耀也该改口称都使,孟都使称帝后不久仙去,这个功虽高,却嚣张跋扈的家伙便被召入成都擒而杀之。
而现在的李仁罕不知用什么方式,刚刚从此次两川大战的功臣赵廷隐将军手里‘抢过’战果,被孟都使任命为遂州守备,复设武信节度府于方义县遂州城,李仁罕任节度使,全面接管遂州各路西川兵马以及东川降卒,其中自然包括张忠杰新组建的青石县城的府卫军。
“到那里了?”张左耀差不多从坐位上蹦达起来;虽说天高皇帝远,一来将来的青石县令县尉肯定都是他的人;二来,张左耀一个小小旅帅,人家指名见你,那就是恩惠,不得不接的恩惠。
“已经到了南浦,得知旅帅在此,已经亲自前来,快到营外了!”
“召集所有人,给我列队欢迎!”摇摇头,张左耀哭丧着脸。
鸡飞狗跳,张左耀还没有开始训练紧急集合,一来本来大家已经被体能训练练得情绪低落;二来,都是老兵了,练这个作用大小且不论,难度肯定不小,不如等新兵招募以后再考虑。
半响,张左耀好容易集合号营里的人马,匆匆忙忙的赶到开在朝南的大营门口。
“哈哈,听说这个特旅的旅帅是个福将,本将看不止是个福将,还是个识大体之人!”声音浑厚而低沉,应该出自一体魄强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