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皇宫,欧阳婉儿怀揣着姚宜景送给她的一百两黄金,急急地向欧阳婉儿指点给她的城外农郊行去。走了半天,估摸着路程不远,天人交战了片刻,最后只得来到集市上,雇了一辆马车,向郊外行去。
马车行走了一日,终于在黄昏时分来到了姚宜景所说的地点。欧阳婉儿潜伏在茅草屋对面的一个草垛上,眼看着那一家壮年男子在屋前砍柴,妻子在院内洗衣服,看上去夫妇和顺。只是独独不见姚宜景所说的小柱子。
莫不是姚宜景在欺骗自己?欧阳婉儿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为了知道这个侄子的所在地,她可是出卖了白灵啊……怀着对姚宜景浓烈的恨意,失望而黯然地准备离去,她在走之前,再一次地回头,却看到了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从远处大呼小叫地赶着一个滚铁圈而来,脸上的汗水掩不去他的兴奋之色,也同样掩不去那一张与哥哥一般无二的脸孔。看着那孩子经过自己面前的草垛,向院子里的那对夫妇跑去,欧阳婉儿张了张嘴,几度欲开口叫他,却终是忍住了。
“爹,娘,我回来了,今儿个晚上吃什么好吃的?”小男孩跑到母亲面前,母亲停下搓衣服的手,慈爱地替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柔声说:“柱子乖,再等会儿啊,等娘把衣服洗好,再把鸡给喂了,就做晚饭。”
小柱子十分乖巧地说:“娘还没喂鸡吗?我来喂吧。”
妇人笑呵呵地指引着他去找鸡食,小男孩放下手中的滚铁圈,呼啦一声蹦蹦跳跳地进了里屋。
妇人转头与丈夫对视一眼,两人笑了笑,壮年男子开口道:“媳妇儿,幸亏有了柱子,要不然,咱俩的生活可真是无趣。”
妇人低头愧疚地说:“相公,都是我的肚子不争气……”
壮年男子打断她:“胡说什么呢,柱子不就跟咱俩亲生儿子一样……”正说着,瞧见小柱子从屋内跑出来,便转了话音道:“柱子,等你把鸡喂好了,把爹教你的防身术再打一遍给爹看看!”
“爹爹,柱子要跟你比试一下,试试柱子有没有长进。”
院子中,一家三口说说笑笑,欧阳婉儿一直默默地看着,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了,若是哥嫂知道他们的儿子还好好地活着,一定很高兴吧?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前去认亲的冲动,她知道自己此刻是戴罪之身,即使去了,也只会害了小柱子。
眼看着小柱子喂了鸡,然后与他爹爹比试拳脚,妇人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直到暮色四合,夫妇俩才牵着小柱子的手进了堂屋,关上了大门。欧阳婉儿这才从草垛之后现身出来,一溜小跑到他们的屋子前,将自己怀中的包裹轻轻地放在门口,恋恋不舍地看了大门一眼,她叹了口气,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却不想,她刚刚走出村子,准备回城时,不知从哪冒出五个精壮大汉,不紧不慢地跟着她。欧阳婉儿心里后悔着刚才不该让马车夫先回城,心里一害怕,就加快了步子。可那五个汉子竟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有人调戏道:“小娘子,走这么急,去哪里呀?”
欧阳婉儿脸色惨白,月亮已经爬上来了,小山坡下面寂静无人,下田干活的农人们都早已回了家。
五名大汉渐渐围住了欧阳婉儿,其中一个渐渐逼近她,带着淫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着她高挺的胸脯,啧啧赞道:“果然是宫里的女人,瞧瞧这身段,这容貌,这气质,就是不一样!”
宫里的?欧阳婉儿心中一痛,没有别人知道自己来这里,除了姚宜景……表姐,你好狠毒的心!婉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你便要除去婉儿是吗?
“美人儿,皇宫里只有皇上一个男人,却有那么多女人,怎么能满足你?你寂寞了吧,让爷来陪陪你吧!”为首的大汉子说着,一手捏紧了欧阳婉儿的左手,作势欲亲。
欧阳婉儿在蜀山多年,拳脚功夫也是学过一些的,然而她还来不及出手,就被这五个大汉制服了。她悄悄取出凝碧笛,一个眼尖的男人看见,早夺了丢到一旁弃之不理,欧阳婉儿想哭,然而为首的男人早已目露凶光,一把尺把长的明晃晃的尖刀,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清冷的光辉,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