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很有特点:南北是路,东西是街。而那些错综复杂的小街又叫巷,排列有序,风格独特。所有的街和巷,往往有一个中心地带,大十字街或十字巷。
行伟的居所坐落于新南门东侧,一处十字巷上。此居坐北朝南十分幽静,虽然和深宅大院没法相比,但依然显得古色古香,别有韵味。宅院为小型四合院布局,有正房、东西厢房和倒房,院内房间均为石砌台基。正方4间,门楣石雕精美,如意锦门窗别致,其上建有垛墙。两侧厢房各三间,硬山了一遍。行伟听完一股怒火从心中涌出,嘴里骂道:“他妈的这群混蛋。”拔脚往外就走,住在厢房的两名侍卫,见师座怒冲冲的从屋里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跟了出去。
走出院门没几步,行伟脑袋渐渐冷静下来,寻思道:二旅、三旅住在城外,不可能是他们。而一旅住在城内,部队又良莠不齐,十有八九是张树帜手下干的。眼下部队刚刚扩编成军,人员复杂,出了这样的事情在所难免。为了自己的老婆受辱的事情而大动干戈,似有不妥,外人会把自己看扁的。可是,既然从家里出来马上回去,寒梅肯定不依不饶。便带着侍卫钻进了附近一家茶馆。
两个时辰后行伟回到家中,见寒梅还在生闷气便劝解道:“夫人,侮辱你的士兵,已经被抓起来,是杀是刮就你一句话。”寒梅一激灵,顿时气消了一半,悠悠说道:“还是饶了他们吧。”“不行,死罪没有,活罪难免,每人抽50马鞭。”行伟反而不依不饶。霎时,寒梅眼前浮现出在草原上,布日固德抽打士兵的情景,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寒梅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吧,就当你老婆被狗咬了一口。”行伟趁机说:“夫人慈悲为怀,真有菩萨心肠。”寒梅狠狠瞪了他一眼。
第二天早上,行伟来到师部,见张树帜早已在等候。平时此君很少到师部来,行伟什么都明白了。昨天张树帜听完心腹团长的汇报,吓了一跳,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立即吩咐把参与的士兵全抓起来。按照他的思路,那帮士兵都得枪毙,自己的心腹恐怕官职不保。重要的是如此败坏的军纪将祸及到自己。对于行伟的的强悍,他心知肚明。在他的脑海里,行伟就像一尊战神,尤其是在娘子关的惨烈搏杀,出生入死,无所畏惧,至今挥之不去。阎锡山曾私下对他说过:“兄弟,你和行伟比差远了,他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娘子关一战,多亏把你放在后面,不然的话我的脸可丢大了。”听完阎锡山的评语,他才知道行伟在阎锡山心中的分量,不竟心里酸溜溜的。
此刻,张树帜在师部准备接受行伟的暴怒。可是一见面,行伟面如止水、平和的与他打招呼,心中有些发慌,不免忐忑,只好涎着脸道:“师座,有关昨天士兵侮辱夫人一事,我已接到报告。都怪我管教不严,眼下闹事的士兵都被我抓了起来,你看……。”行伟平静的说:“夫人受辱事小,败坏军纪事大。你以为民国成立,就可以万事大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今后也许我们要面对更加险峻的局面,不可懈怠。因此,你要严格约束部下,我不希望再看到败坏军纪的事情发生。另外,抓捕的士兵教育一顿就放了吧。”张树敬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如此有肚量,决不可小视,日后必前途无量。至此,张树帜窥视到行伟的另一面,心中有些沮丧。
行伟望着张树帜出去的背影对副官道:“传我的命令,除节假日以外,所有士兵不许踏出军营一步,一旦发现,严惩不贷。另外,你组建一支纠察队,由你负责专管此事。”副官麻溜的记了下来。行伟接着道:“午后一时,营以上军官到师部开会。”
在师军官会议上,行伟颁布了新的训练大纲说道:“严格的训练是为了打仗,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要求每一位军官、每一个士兵,必须达到训练要求,否则严肃处理。”
当天晚上,张树帜向阎锡山作了详细汇报。良久,阎锡山叹了一口气道:“兄弟,你有所不知,眼下民国政府有袁世凯在便罢,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民国必天下大乱,形成军阀割据的局面。一个小小的中将师长有如此远见,可见卢兄何等了得,我辈不如呀。另外,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此事绝不可外传,你知道卢兄训练那支特种分队是干什么用的?即使取袁世凯的脑袋也易如反掌。”张树帜听完大骇。
也是在当天晚上,一个神秘人物走进行伟家门。
半个月后,太原情报站站长余冒把一份完整的情报交到行伟手中。余冒和行伟是老熟人,在宁古塔时,余冒曾是老虎的部下。行伟看完大惊问道:“余兄,你掌握的情况是否属实?”余冒答:“确凿无疑。”顿时,行伟生出了杀机。
太原城一旅军营训练场上,行伟与阎锡山及师部军官,正在观摩5公里越野跑。今天是检查训练成果的日子,阎锡山是行伟特意请来的。队伍越跑越乱,松松垮垮,简直不忍目睹。张树帜脸色难看极了。而张树敬的心腹那位团长,跑在最后不说,竟然趴在地上不动了。这时,行伟把一张纸交给阎锡山。阎锡山看罢大怒,手指着那位团长叫道:“把他给我抓起来,”众人大惊。不一会儿,团长被带到众人面前,阎锡山喝问:“贪墨军饷5000两,在城西霸占人家小老婆,可有其事?”那位团长面如死灰,扑通的跪在地上,求饶的望着张树帜。张树帜上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骂道:“混账东西,把他押下去。”
在总督府,阎锡山望着张树帜,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说道:“这回你看出人家厉害吧,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你担保你的屁股就那么干净?”张树帜哭丧着脸道“都督,你快想想办法吧。”阎锡山道:“如想脱掉你的干系,办法只有一个。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过你放心,他的家属我会妥善安置。”张树敬无奈,只好挥泪斩马谡。
行伟得到那位团长畏罪自杀的消息,心里明镜,这是丢卒保车。但是事已至此,不可能再追究下去。行伟趁机发布一道命令:今后士兵军饷、给养一律由师部统一发放和掌控。从此以后,张树帜便与行伟结下仇,视为心腹大患,新旧势力的较量开始了。
10月中旬,太原军校在陆军小学的基础上筹建,教员,教官清一色由东北来的人组成。阎锡山担任校长。
行伟在家招待米雄、米豹哥俩,老虎捎信来,哥俩上军校期间给与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