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惯着的方式碰了林语婷这么一个小贱人,可正是这个浑身上下涨满钢针的女人,狠狠的扎了他、伤了他,让他流血、让他疼痛、让他抓狂。
他便在这场抓狂中苦苦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他所认识的形形色色的女了?什么才是他想要的和他所想要坚守的。
“起来了,我们到了。”
唤醒她,唤醒这个让他喜欢又让他疼痛的小贱人。
突然发觉,小贱人、小刺猬这样的称猥,不是因为轻践,只是因为亲昵。可惜,她不喜欢,每一次他这么叫她他便能清楚感受到她的秀眸中更凭添了一层恨意。
如寒霜般透着反抗的恨意。
所以,他开始不叫了,只在心里默默的叫上百次、千次。
她不喜欢的事,他尽量不支做吧。
林语婷揉揉了迷糊的眼睛,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路途明明这样短啊!她怎么就像沉睡一般。她睁着惺忪的秀目,警惕而戒备的打量着这个异常冷静,无风无声的地方。
凭着直觉,异乎于寻常的安静,不是潜伏着巨大的威胁,便是山雨欲来的前夕。林语婷微微摁着心口,是直觉,又或者是梦魇。
那个明明很短又很长的梦境,像是无形中一种力量,一团晕黄的光芒在冥冥中召唤她,当她就要接近它,触手可及之时,她便被一咱突如其来的力量唤了回去。
天耀帝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打断了她,于情于理,甚至于一个梦,他都无孔不入,撞入了她的生命。
“跟紧一点,荒山野岭的,小心给野兽刁了去。”
“野兽倒没见过,禽兽倒是见识过。”
她忍不住嘟哝两句,是几时天耀帝变得这般婆妈又罗嗦。她厌恶他事世洞明,又无处不在的日子。他的天衣无缝,令她感到喘气都不能够。
也许因为他是她的仇人,又或许,她习惯了等待与寂寞。
当孤独成为习惯,生命中意外的撞入了一个打破你惯常行事方式的人,怎能不烦躁与惊慌。
“喂!你少说两句不行么?”
天耀帝四处寻找进口,林语婷不合时宜的抱怨令他感到恼怒,他是在做正经事,不是在跟她打情骂俏,聪明的女人在男人做事的时候最好闭上她的嘴。
见他忍住捺着性子叫停,林语婷自是缄了口。
她似乎是有些得寸进尺,并不是她对他的好习以为常,认为理所应当。而是她不应忘记她的本分,这个男人死死掌控着她的父亲与她的幼弟的生死大权。
他的好,于她而言可笑又多余,她并不需要。
可又是他的好,常常给她一种错觉,一种挣扎在痛苦中怪模怪样的温情,不尽常理,又真之酌见。
所以,她常常觉得他在涮她,她常常觉得他令她无措。
“你往那墙脚跟看去。”
天耀帝苦于进退无门,正急得冥思苦想、抓耳挠腮,林语婷倒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循着她的声音一溜往陵园的垫基望去,原本打有条石的地面虽为冰雪封住了,可基石上却有风化与松动的迹象。
天耀帝抄手从行囊中掏出一只棱金铲往承台上轻轻凿了过去,果然有松动的迹像,他俯下身,使内力一大铲挖了过去,虽是刨出一块缺角,奈何这封石异常厚重坚硬,不知何时还能掘出一条通道。
林语婷见状也跟着俯下身,伸手拨了拨缺角,又仔细看了看了承台,若有所误道:“这个地方,想是一整个条石封闭的,有可能是地宫最处一处以外力封闭的。”
“我估摸着亦是如此。”
天耀帝似乎受了启发,他站起身沿着整个承台打了量了一圈,发觉承台上发基座的挑檐处露出一只鎏金的铜筑龙首。
那龙首张着嘴,似含珠从口掉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