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喜欢,任天底下再英俊,再威猛的男人她都能够得到。可不知为何,当她登上权利的顶峰,睥倪天下,呼风唤雨之际,心底,却是那么空。
很空,很空,像破了一大洞。
空荡荡的。
当**得到满足,当身体得到蔚藉,当一个女人能够像帝王一般享用男宠,可她为何却觉怅然若失。赵太后轻轻阖上凤目,伸手搂住这具酷似天耀帝的身体。
像第一次伸手搂住那位少年天子,像第一次彼此嵌入对方的身体。
她想他,很想他。
无数个夜里,她不止一次的想念他。
她伸手从绣榻边上掏出一条汗巾子气喘吁吁的蒙在伍嬷嬷的眼睛上,除了这双眼睛,“她”俊俏的脸,挺直的鼻梁,微微凹陷的下巴,还有那不断喘息的嘴唇,像极了他。
赵太后咬住他翕动的嘴唇,她的心底有很多很多的恨。
她的心底,翻涌着一股子令她想要控制,却无从控制的**。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她像是轻飘飘的,灵魂出窍,远远的就飞到了高处。
她在一片苍茫中孤伶伶的摇摆、挣扎、纠结。
只有一个声音。
只听得到一个声音。
她只想要跟他在一起。
天耀帝,她还想着他,她还爱着他。
她突然坐起身,冷漠的推开压在身上的男子,擦亮了烛火,声音异常冰冷:“是时候了。”
“是,太后娘娘。”
伍嬷嬷累极,原想待在赵太后的身边歇上一歇,每每燕好之后赵太后又恢复神态冰冷,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跪在地上一件一件穿上衣裳,又将那张掉落的菊皮贴在脸上。
信手挽起散落在腰间的长发,对着铜镜她俨然是宫中年高有德的嬷嬷。
为了赵太后,她装神弄鬼,装模作样,除了跟她上床,她早已忘记她还是一个男人。
只是,似乎她可以进入她身体的深处,却无法进入她内心的深处。她与她之间,有着一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她总在猜想,那到底是什么?
在赵太后的心底,还掖着什么?
在这九重锦宫,说到底,太后在尊贵也只是一个孀居的妇人,一个孤伶伶住在慈宁宫的寡妇。
伍嬷嬷伸身带上重门,在摇曳的烛光间恍惚看到赵太后的眼角闪过一滴晶莹。她揉了揉菊纹丛生的眼角,隔着细细的门缝,心想,难道是看错?
铜台上蜡烛融泡在蜡泪中,将整间内殿照得半明将熄。
太后还是那个太后,倾人城国,绝色美丽,带着无比威俨。她倚在绣榻上拉过一幅杏子黄的丝缎锦被紧紧裹在身子上,一头乌油油的秀发逶迤曳地,散落在枕畔间。
每每这个时候,她总是一个人独寝,她似乎可以绝世独立,不需要任何一个人伴在身边。
夜深如许,听得更鼓交替。
锦宫里又一个长夜就这样过去了。
听得鸡人报晓,各宫前殿的宫门洞开,宫女、太监们成群结队开始扫雪,清扫院子。
林语婷听得“唰唰”的扫雪声,睁开惺忪的眸子。一连躺了这么些时日,把头里欠的瞌睡全给补了回来,身上虽是软绵绵的,到底清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