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马克西姆走神,罗文一把又将手令给夺了回来,这才没好气地反击道:“怎么,嫉妒了?不服气自己也找女人去生一个呀!”
“嘁,女人有什么好?”马克西姆不屑地嗤了一声,“男人,有酒和手中的铁锤就足够了!”
“……还真是可悲的人生。”
“毛头小子懂什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能陪伴你一生的东西。”说这话的时候,马克西姆那通红的胖脸上闪过一片阴云,可见他年轻时,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主;只是他似乎并不想在这方面说得太多,“倒是你小子,要手令干什么?莫非是想进去见什么人?”
这个问题既好答又不好答――罗文要见的,自然是那个因为玩忽职守而被关进去等待审判的倒霉蛋库图佐夫,但为什么要见他呢?或者说自己,想从这倒霉的家伙身上得到什么呢?
罗文不知道。
其实就算是挖到了什么内幕,凭他一介草民想来也无力改变什么,这一点,罗文是很清醒的;但只要他一想到夏尔洛先生有可能失明的双眼,想到那些烧得都黏在一处的尸体,想到自身上祸福未知的变化,罗文就感到胸中仿佛多了一把邪火,正腾腾地按捺不住。
――凭什么他们神仙打架,我们凡人就该着了跟着遭殃?凭什么他们做了那么多的恶,就能够连个交代的话都没有?凭什么这个世界,就应该按照他们的意志去旋转?
凭什么!?
“就凭他们是大人物,有权有势。”罗文这样安慰着自己,但不知为什么,胸口的那一把邪火却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还有了愈烧愈旺的趋势,让他想焚尽一切,哪怕是连自己,也一同化为灰烬都无所谓。
这种极端的情绪出现在罗文身上,其实是很反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次奇怪的改造有关。
“难道是副作用,开始慢慢显现出来了?”从马克西姆的铁匠铺出来,罗文就暗暗地猜测着,只是人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令他十分意外的人物。
准确地说,是令他意外的“类人生物”才对――面具、斗篷、腰畔的长弯刀,即使人就站在太阳底下,看上去也会有某种不真切的感觉――仿佛她的人,会随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似的。
“努尔瑞拉?”罗文试探地唤了一声,毕竟上回被袭,最后还是有两个黑暗精灵刺客跑掉了;刚吃过一次亏的他,可不想再次因为认错了人而稀里糊涂地挨上一刀。
“你忘了东西。”努尔瑞拉那有如三角铁般铮鸣的声音,让罗文总算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她的动作,却又把罗文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
她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连弩递了过来,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好在努尔瑞拉紧接着,又递过来一样物品――那是一件跟她身上样式相似的斗篷:“邦布说,在还没搞清楚太阳藤植入有什么具体的副作用前,你不能过多的接触阳光。”
“呃……谢谢。”罗文赶紧披上斗篷,遮住那把很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的连弩,“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貌似我没跟你说过我住哪。”
“相移蜘蛛的血。”努尔瑞拉冷冷道,“我的那些同族,只凭一点点血都能找到你,而你现在,身上有一半的血液曾经属于我的魔宠。所以在我的感知中,你就相当于我的另一只魔宠,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找不到?”
“……你在生气吗?努尔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