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应该是“杀马”,因为就算下了马,四处乱窜的战马也会将任何排好的阵型搅个支离破碎;只可惜骑士爱马的天性,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采取最为正确的应对。
但是邦赛尔不在乎――刚刚晋入六级的他,有足够的自信,坚信就算是自己一人,不用任何武器,只凭身上那坚不可摧的钢甲,就足以应付对方的一切攻击!
毕竟骑士这个职业,本来就更注重如何利用身上的板甲去抵御攻击而不是躲避。
更何况对方,不也是两手空空吗?
可惜邦赛尔错了!罗文不但有武器,而且还恰恰是甲胄所无法应付的那种――只见他一只手挽住马缰,在胳膊上缠了几圈,猛一叫劲,竟然将那匹刚刚被他撞倒的战马又拖了起来!
而他,就这么蛮不讲理拖着可怜的战马,向邦赛尔等一众骑兵横扫过去!
这下子邦赛尔傻眼了。毕竟再厚的钢甲,也只能挡刀,不可能挡得了“马”,否则在战争中死于坠马后被马蹄践踏的骑士,为什么远多过死于刀枪斧锤?
如果这是一对一的比武较技,他自然有一万种方法来应对这种慢腾腾的攻击,大不了,先退到一边等“马锤”扫过去再回来;但是在这种人挨着人的阵战中,你往哪退?
只听“嘭”的一声,侧翻的战马,正撞在邦赛尔绷起的双臂上,将他整个人都压在马屁股底下;就在邦赛尔想要发力挣脱时,罗文又上来了。
不过这一回他手里拖着的,是那个先前被撞落马下的骑兵射手贝贝托。
“我想起来了……还有你。”此时罗文脸上,已经是青筋迸出,让眉眼之间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但是那一双直愣愣瞪着邦赛尔的,被突起的青筋和血管包围的眼睛里,却仿佛没有焦点,甚至连瞳孔,都有些扩散的趋势了。“刚才下令射杀的,就是你这个混蛋……给我去死吧!”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随着一连串诅咒般的叫骂,贝贝托那略显单薄的身躯被他提到了空中,接着便遮云蔽日的,塞满了邦赛尔的整个视野。
……
……
“如果我没听错,您刚才说邦赛尔……被人打伤了?”胡里奥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将口中的酒液喷出去――若不是这种产自冰原,号称只有男人才能享受的蒸馏酒颇为精贵,相信他就真的那么做了。
也难怪他会如此,毕竟一位刚刚晋升了六级的卫骑士,居然被一名街边的混混给打伤,就算是偷袭,这事听起来也透着荒唐。但眼下站在他面前报告这则消息的,并不是那个向来无能的传令官,而是被胡里奥自己亲口要求留下来处理后事,更没有任何理由骗他的亲信“动先生”。
“很难相信是吗?”动先生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好似想起了什么令他极为顾忌的东西;“也是。要不是亲眼看见,恐怕就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狂化吗……”胡里奥低低地念叨着,脸上,却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出人意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