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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战神祭司找到预定碰面的地点,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的事了――尽管他早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就来到了位于大桥区北边,同在碧流河西侧的墓园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墓园区太大,人却太少,以至于迈克尔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而那家所谓的“江海流”酒馆本身,又是一座孤零零建造在河滩上的,毫不起眼的二层小楼。
说它毫不起眼都算是厚道的――和那大气磅礴的名字比起来,酒馆的外观,就只能用寒酸、破败之类的词汇来形容。
无论是外墙上由于潮湿而遍生的青苔,还是酒馆外,那条泥泞肮脏,走不到一半就断掉的石板路,都在不遗余力地向世人证明着这一点。最令人无语的是露在外面的木椽,上面居然还丛生者一种头大茎细,颜色鲜艳的毒蘑菇。
不过和萧条的外表比起来,酒馆里面倒还是蛮热闹的;至少在迈克尔进门之前是如此。
纷乱的嘈杂声,就连糊了泥灰的木板墙都遮挡不住,偶尔的,还会冒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和男人放肆的大笑,只是这一切,在迈克尔那身雪白的祭司长袍出现在门口后,就仿佛被人拦腰砍了一刀般戛然而止――无论是在桌边高谈阔论的虬须汉,还是那正和侍女调笑的蓬头小子,一瞬间都放下了手中的事,转过头,用一种仿佛见了鬼般带着惊奇和戒备的目光,打量着刚从门口进来的年轻祭司。
而且在注意到袍服的袖口和披肩处,那不甚醒目的银色绣线之后,那些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戒备,也变得更深。
反观迈克尔,却理都没理中间那一群,看起来就不怎么像好人的酒客,他径直穿过大堂,对吧台后边的老板说:“午安,辛勤的劳作者。请问您这里,是不是住了几个‘海上的’朋友?”
也许他的话说得太过委婉――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让那个脸孔瘦长,表情木讷的老板听了,竟愣了足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陪着小心问:“啊……客人您是要招募水手吗?”
“果然不是个聪慧的人啊!否则,也不会将酒馆建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迈克尔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解释道,“不是的,我是在找能出海的人……”
然而还没等老板说话,酒客中就站起几个人来,飞快地冲了出去,同时一个有些刺耳,还带着点挑衅意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出海?你是在开玩笑呢还是压根就没睡醒?睁开您的贵眼看看吧!这里的每一个人,可都是的操船掌舵的好手!”
说话的,是那个一脸虬须的汉子,而刚才一屋子人里面,也就属他的声音最大。
或许是残缺了几颗牙齿的关系,他说起话来有点漏风,所以极为好认:“不过,我们不喜欢你!所以还请老爷您高抬您的贵足,到那些废物商行里面去找人陪你玩吧!”
这种再明显不过的敌意,让迈克尔有些摸不着头脑,而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先前那一直和侍女调笑的蓬头小子就说话了:“得了昆布,别总是逢人便咬,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欠你多少钱似的……再说贵客上门,哪有硬往外推的道理?”说罢他转过身来,就坐在椅子上,向迈克尔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贵族礼,“那个,尊敬的先生,‘信天翁’号竭诚为您服务――您目光所及之处,就是我们的剑锋所指,哈哈!”
他夸张的表情,逗得旁边的吧女咯咯直笑,可是那被他揶揄的虬须汉子却没有笑,只斜着眼冷冷地刺了一句:“我说杰伊,你也是收了‘黑贴’的人,还有心思接‘外活’?”
“海盗王的黑贴吗?”叫杰伊的蓬头小子往后一靠,翘起了椅子的两条前腿,在那里晃悠着,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近百年都没出现过的东西,谁知道是真是假,嘁!”
“这么说你对‘陨龙者’留下的宝藏,也没有任何兴趣了?那正好,到时候别吵吵着要分一份!”
“……陨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