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凝聚全身力气的一脚,连以体魄强健闻名的野蛮人都未必能受得住,何况是艾森伯格这个上了年纪,本身还又干又瘦的魔法师?
这一脚不但直接踢断了老头的臂骨,让断裂的骨茬从肘后刺了出来,同时也让他整个胸口都瘪了进去,只剩下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的份,连惨叫,一时间都发不出。
但即使这样,艾森伯格完好的那只手中,仍牢牢攥着一张抖开的卷轴。
金色的魔法能量在卷轴上缓缓流动着,一如那温柔的水波,而卷轴中心处那个复杂难明的魔法印记,更仿佛一个巨大的休止符般刺入了罗文的眼睛!
对魔法阵一窍不通的他,当然不敢贸贸然地冲上去追击,以给对方同归于尽的机会。
何况刚才的那支强酸箭,也没有让他好受。
尽管罗文先前在法术临身的时候,就已经腾空而起,让原本瞄准胸口的强酸箭,射在了他的腹部不会致命的地方,但问题是,他那超强的恢复体质对酸液来说,似乎并不是十分管用。
腹部,被这支由强酸凝聚的箭射穿,破开了一个杯口大小的洞――从那里甚至能看到蠕动的内脏。而余下的酸液,此时也粘附在破洞的边缘处,拼命地烧灼着周围皮肉,让破开的伤口无法愈合。
当然伤处没有扩散,就已经比常人要强不少了,但也正因为罗文那超强的恢复力让皮肉再生,于是生了烧,烧过了又生,一来一回间,便引发了更大的痛苦。
那种痛苦,就好像有人将他的肚子切成了千万片,然后又胡乱搅回到一起似的。
如果罗文手上有一把刀,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沾到酸液的皮肉都刮下来!可惜,他没有。
他只有一颗蛋。
而这颗蛋的大小,似乎和破洞也差不多。
于是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用蛋塞住了那个被酸液蚀穿的破洞,又在外面用藤条扎紧――这样一来尽管疼痛依旧,但至少,不会让他体内的肠肠肚肚因为活动而掉出来。
“原来那时候的牧师……也是你!”在罗文处理伤势的时候,那个被踹到角落,奄奄一息的艾森伯格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伤势也比先前轻了许多――至少还能说话,“竟然把底牌隐藏到现在,还真是……狡猾的小子。”
他指的,自然是在海上时罗文趁迈克尔释放圣光,扯着嗓子大唱祷言一事,而罗文变异后的治疗术,也的确牧师的“造成伤害”差不多。
是以艾森伯格才会有这样的误会。
当然罗文不会傻乎乎地替人家解惑。“彼此彼此!你这老东西花样也不少,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再多的花样也救不了你了。”
正如他所说,尽管生死关头,艾森伯格已经顾不上那颗蛋的威胁,索性用一堆护盾灵甲、小型法术无效之类的防护法术把自己包了起来,但罗文又没笨到用法术去跟一个老牌的魔法师对决。
只要近了身,再多的护盾也不过是多踹两脚的事,实在不行用马克西姆的重盾,压也压死这干巴老头了!
但是艾森伯格似乎不这么想。“你以为……你赢定了?别忘了小雀鹰想飞,但没有老雀鹰会飞啊!你终究是太年轻,所以,才错失了杀我……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