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手上那条胡吃海塞终至害人害己的傻蛇。
此时的小蛇,已经无力再翻动它那红玛瑙般红润晶莹的身子了,只在痛苦中,微微地抽动着,用小黑豆一样的眼睛盯着罗文,让罗文心疼得不行。
可问题是,他几乎翻遍了夏尔洛先生的笔记,也没从中找出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法――毕竟在这茫茫的大海上,不可能有什么草药供他采摘;而向来有不少馊点子提供给他的窥镜,这一回也真的束手无策了。
不过那一番漫长到让人想要挠墙的“扫描、分析”也不是白做,至少确定了小蛇体内,存在有某种强力的抗体(否则刚吃下那些毒药时就已经吐沫子了);而这种抗体;应该是来自罗文的血。
“……你是说因为在孵它的时候,我的血从裂开的蛋壳中渗进去,所以这小家伙身上,也有了像我一样的自愈能力?”
“不排除这个可能。”
一试之下,果然如窥镜所推测的那样――虽然不如罗文的恢复力那般立竿见影,但小蛇的表皮被割开了个小口后,除了刀尖上沾到的一点点红,再没有任何的血液从里面流出来。而这个结果,也让罗文产生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
那就是剖开小蛇的肚皮,把那些它无法消化的毒物,从里面取出来!
第一步,就是给小蛇灌下足够的血液。
尽管窥镜一再声称,这样做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但罗文还是这样做了,反正,他又不在乎这点血。
何况灌血下去也不用费什么劲。而第二步用小刀刮去小蛇腹部的细鳞,并将表皮切开,就稍微难一点了;不过只要刀够利,眼够准,手够稳的话;也不是不能做到。
毕竟要下刀的对象,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弹的能力,就连开膛时,也只是微不可查地颤了颤;而罗文的皮匠手艺也没丢下,裁剪皮革,自然是轻车熟路――即使这皮,还没有被从肉上剥离。
真正让罗文为难的,还是第三步。
因为他必须从一堆肠肠肚肚中,分辨出哪里才是小蛇的胃――这对于只在卡茨先生的肉铺中,见过几次宰猪的罗文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别说小蛇不过拇指粗,可想而知其体内的脏器,要细小到什么程度。
罗文不敢太过分地动手翻找,只好满头大汗的,用柔软而敏感的舌尖,一点点舔着那些更加柔弱的脏器,试图找出其中较硬的部分;在他想来,那应该就是毒物囤积的所在。
然而还没等他感觉出硬物,舌尖就先一步发麻了。
要知道小蛇虽小,但吃了那么多毒蛇的内脏后还浑然无事,自身八成也是带毒性的,而且只有比那些毒蛇更毒;所以即使舌头有些许发麻,也无从分辨这究竟是小蛇吃进去的毒药,还是它体内产生的毒;而这时候,窥镜那平板无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注意,注意。即使是生物(什么你看着办)同样拥有自愈的能力,但脏器长期暴露在空气中,也一样有腐坏病变的可能。”
情急之下,罗文只好当机立断,又做了一个相当顾头不顾腚的决定:他居然,把所有能让舌尖发麻的地方都给舔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