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顽固且又谨慎的“羔羊”的,因为蜡烛中鲸油的香气,可以有效地掩盖迷药发出的味道;除非是对这种迷药极其熟悉,否则根本就嗅不出来。
罗文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当一个小时之后,林克再次借故去察看的时候,就发现里面不时传出来的“好儿子”,“好闺女”的声音已经停了。“朋友?罗文先生?”他小心翼翼地唤了几声,“你没什么事吧?”
里面动静全无。
“……我可进来了哦!”林克转头示意守在门口的卫兵开门。等进了屋,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正拥被高卧的罗文。
“呃,本来我还给带来了熏香的枕套,没想到你这么早就睡了。”唯恐惊醒了对方,林克轻声细语地进一步确认道,“要不您先起来,让我把枕套……给装上?不需要?那我可就拿走啦!……你不会是真的不要吧?”
他询问的对象,仍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除了那沉沉的鼻息――看样子,是真的睡熟了。
但问题这种迷药的效力,应该是让人精神恍惚,这样布道的时候才更容易取得效果,让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管什么用?实施抢劫么?“难道,是药性太强了的关系?”傻了眼的林克,禁不住自言自语。
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林克也不敢擅自决定,只好跑去找朱利安定夺,赶巧朱利安正领着一众信徒做暮间祷告(渥金的信徒,照惯例都会在收工时祷告,以感谢女神让自己拿到了一天的薪酬)不便打扰,好不容易捱到人从祭台上下来,朱利安却又要和那些达官贵人们寒暄,询问他们的感受,结果这一人一地精赶回罗文的房间,都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等着他们的,是四敞大开的房门和门外两个目光呆滞的守卫。
很明显,这两人都是中了迷药的;只不过一个还算完好,另一个身上的行头却不翼而飞了。“林克同工……”朱利安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您不会是走的时候,忘了关门吧?”
“怎么可能!”其实过了这么长时间,林克哪还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是否关了门,只凭本能第一时间出言辩驳道,“这肯定是我走之后,他们自己开的。”
“好,就当是这两人玩忽职守;可屋里的人呢?您说的那位‘沉睡者’先生现在在哪?”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床铺,林克也不禁有些慌了,“怎么会这样?我当时明明……已经使了那么大的劲掐他,都没有一点反应,为什么……啊啊,我明白了,一定是有外人进来,把人给劫走啦!”
“你是想让我相信,一群五大三粗的蛮子,偷偷从咱们的眼皮底下潜进来弄走了人,并且还顺手摸走了一副盔甲是吗?”朱利安当即就有了一种想要掀桌子的冲动――只不过屋里的红木桌太重,所以被举起来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已经受够了,你这只绿皮猴子!我算明白了。你就是想憋着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是不是?”
一番疾声厉色的大吼,登时把林克给吓傻了,竟忘了挣扎,只剩下拼命摇头的份。
“那还不赶紧给我去找!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你必须在不惊扰到客人的前提下,把人给我找出来,万一让他搅了我的庆典,你这辈子,就别再指望得到一个铜板的分红!――还有,谁去把那该死的蜡烛给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