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的突击受挫,和他一起的拉兹维兹自然不能光看着――在这种时候现去组装那支射程超远的火铳显然是来不及了,一百多米的距离似乎也没必要;因此拉兹维兹直接拔出腰间两把手铳,推开了座舱的顶盖。
然而就这样他也没来得及――毕竟驾驶舱不比平地,一个像他那样的矮冬瓜要想从里边钻出头来,调整好姿势瞄准百米之外的目标,再怎么麻利,也得有那么几秒钟得准备吧?就是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却让对方提前作出了应对。
“嗯?”也不见他怎么作势,只是轻轻挥一下手,那地上的虫潮,便在顷刻间沸腾了!
没错!虽然蟋蟀那短短的鞘翅无法带着它飞起来,但是它会跳!
想象一下,成千上万的虫子在眼前蹦跳,那是何等混乱的景象?前面那只没等落地,后面的就又蹦起来;还有那踩着同伴身体再次跃高的。因此在罗文和拉兹维兹两人眼中,就像有一堵黑色的墙凭空升了起来,将那个召唤者挡在后面。
罗文还无所谓,但对拉兹维兹这种靠视线吃饭的职业来说,可就等于瞬间剥夺了他的战力――尽管在视线被完全挡死的那一瞬间,拉兹维兹也不顾姿势别扭,朝记忆中对方的位置“砰、砰”开了两枪,但很明显,他什么都没打中。
对方,已经不在开始时的位置了。
“哦,见鬼……”拉兹维兹郁闷地吼了一声,但战局的发展,却让他没有时间再抱怨下去了,因为紧接着,对方的下一轮攻势又已经“临头”。
这可不是什么蹩脚的修辞,而是新出现的这一批敌人,的的确确就在二人头顶的天花板上――那竖起的虫墙,虽然挡住了拉兹维兹和罗文的攻击路线,但对于召唤师本人来说,却没有!而且就好像玩刀的努尔瑞拉不止有一把刀,玩火铳的拉兹维兹不止有一把火铳一样;这玩虫子的,也绝不会只能召一种虫子!
就好像现在,扒着天花板倒冲过来的这种甲虫,跟后腿强健有一对恐怖大颚的蟋蟀比起来,无论攻击性还是敏捷性都差了许多;但它最大的优点,却是那出色的“悬挂”能力――这让它几乎在任何复杂的地形中,都可以顺利地冲到对手身边,然后下雨般从天而降。
只可惜,这次的“雨点儿”却注定了无功而返,因为站在那里的可不仅仅是拉兹维兹和罗文两块肉;还有一块巨大无比的铁坨子!
“移山者”二型!
在看到那铺天盖地的攻击时,两人便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架钢铁堡垒――想来那虫子就算再多,再厉害,终归也是虫子,不可能强到连铁都能啃吧?何况是这么大一坨。
因此罗文压根就没犹豫,蹬着另一边尚未倒塌的货架三两下爬了进去,然后顺手将舱盖关了个严严实实;而早在座舱里严阵以待的拉兹维兹更是一拉把手,让机关人在“吱嘎嘎”的发条牵动声中,犹如惊醒的巨人般猛地站起,分开漫天彻地的虫豸大军,吱哐、吱哐地大踏步向门口冲去。
如入无物!
要知道机关人全高接近八米,这一步塌出去怎么也得四米有余,几个跨步,就冲出了蟋蟀大军,来到了门口那贾巴德的近前,轮开大巴掌就好像拍苍蝇般,就那么蛮不讲理地当头拍了下去。
这大巴掌,要是真让它拍瓷实了,那就是一滩肉饼,除此之外绝没有第二种可能,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却出现了――对方,居然被活活地拍“散”了架!
准确地说,是在巴掌还没临身的前一瞬间,就“轰”地一声四散炸开,就好像被捅了窝的蜂群一般。
――这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一个由蚊虫聚集起来的人形啊!
也难怪开始时,罗文总感觉不对劲了。“……幻术吗?”眼看着堕水晶板上,那一只只比金币还大上几圈的蚊子和那一根根寸许长的口器,拉兹维兹脑门上也不禁见了汗。而且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发现这一招有多么阴损了:想象一下,如果冲过去攻击的不是这架钢铁为皮的机关人,而是一个普通的武者;在一刀划过之后猛地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砍中,反而冲进了虫堆里边,试问在这种近在咫尺的全方位攻击下,有几个武者能活着冲出来?武技再高又怎么样?能真个落雨不湿,泼水不进么?
好在陷入重围的是机关人――尽管一瞬间,就被那飞散的特大号蚊子落了一身,但连蟋蟀的大颚都无法破开的外壳,又何惧相对来说,更加细小的刺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