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太阳照进来,陆静然就醒了。她仔细地涂黑自己,包括脖子和衣服没有遮住的皮肤。
整理好衣服,陆静然坐下后边把及腰的头发编成两条辫子,边想接下来的事。
等她收拾好了所有,李志杰才睁开眼睛,他昨天太累了,平时每天五点准时去师傅那里做木匠活。
他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加快动作,五分钟就搞定了。
退房的时候,陆静然又遇上了昨天走廊的男人。
两个人鬼使神差的,想要再看一眼昨天的女人。
没想到这次白天看,就没了那种惊艳,皮肤黑戴眼镜儿,五官不难看是真,却土气。
可能是当时光线太暗,看得不真切吧,他们失望地走了。
李志杰爱惜东西,只用过一次的桶丢了可惜,他把它带上火车。
两个人也没什么行李,有手可以拿,倒也不麻烦。
两天一夜,加起来得五十多个小时,陆静然想到都害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火车,幸好这具身体很年轻,换成是从前的她可折腾不起。
环境就这样,洁癖和养尊处优的挑剔都给你治得服服帖帖。
火车上两排对着的座位,每边可以坐三个人,中间有个小桌子可以放东西。
没有窗帘,外面太阳晒且刺眼,陆静然从包里找出了一件衣服出来遮了下。
她刚做完这些,就看到四个衣着时髦的青年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女孩子,在陆静然面前站住脚步,开始对车票上的座位。
杨秋怡看着这次同行的是行李不多的两个年轻人,明显松了口气。
坐车时间那么长,她希望有个不错的同座,这两个人虽然是乡下来的,但是年轻,倒不至于代沟太大。
杨秋怡心里有些恼,昨天晚上她爸告诉她说,余惊远今天要去广州,她这会儿放暑假有时间,自然是跟着去。
为了显得不太刻意,这才叫上了同学,。
临时决定这次行程,所以只能买到两张卧铺票,自己和余惊远两个软卧,其他人坐票也可以。
没想到了余惊远却说,干脆四个人都买了坐票。
现在车次少,卧铺更少了,卧铺票价贵不说,很多都被内部人给定了。
那些人不缺钱,临时想让别人把票让出来难,能有四个连着的硬座,已经不错了。
杨秋怡有心理准备,可进来到硬座的包厢,看到这架势也还是吓到,这些人怎么乱放东西,坐个车恨不得把全家都搬来。
她看到自己的座位靠近过道,这就更不满意了。
杨秋怡想了下,对坐在窗边的李志杰说:“我可以和你换个座位吗?我想坐窗边。”
“可以,你坐我这儿来吧。”李志杰觉得换个座位也没什么,对方又是女孩子
他站起来,拿着包和桶坐到了陆静然的身边。
陈远涛瞟了一眼余惊远的票,对方也在过道旁,她开口说:“要不然我们换个座位吧,你要坐窗边吗?”
他们这次能买到票,多亏了这位。
杨秋怡也说了,这个人喜欢安静的。
“不用了,我就坐这里。”男人坐了下来。
他明显比这个人大几岁,不是显老,是身上的气质都不同些,看得出是有过经历。
他从头到尾才说了一句,却也可以明确一行人中他是中心。
其他人视线有意无意绕着这个人。
余惊远刚好坐在陆静然的对面。
火车鸣笛后,开始行驶,乘客都坐好了后周围的嘈杂声音小了很多。
杨秋怡问:“惊远哥,飞机场都修了快三年了,你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投入使用吗?”
“八月下旬,具体日子没定。”男人说。
“那这样以后去广州就方便了,只要两个小时便可以。”
“嗯,是的。”余惊远说完,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个机器,带上耳机。
杨秋怡有些失望,怎么开始听歌。
她还想多和人说说话呢。
因为有了前面的换座位事件,这三个对同行的林钦和李志杰印象不错。
另外一个女生还笑着拿出果脯,分给他们吃。
“你们去哪里?”陈远涛问。
这两个人穿着朴素,衣服却干净整洁,不让人讨厌。
陆静然微微一笑:“我们去南市探望亲戚。”
“哦,那我在你前面下车,我们是南明大学的大二学生,去广州玩。”戴萌说。
简单地打过招呼,除了带着耳机的那个人除外,其他三个人继续聊天。
他们是这个年代最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一群人,话题也非常地时髦。
李志杰虽然不答话,耳朵却一直在线。
把一块牛肉给弄熟了,让客人自己切着吃?这样能好吃吗?会不会不熟或者太老。
要二十块钱?他自己去菜市场能买几十斤了!
不吃饭,也不吃菜,也不坐,就站着喝酒聊天?这个样子的聚会能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