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年看着突然灰掉的id, 脑子里一片乱麻, ‘你并不知道他曾经为你做过多艰难的抉择’，他给黑光发了无数个密聊, 却再也没有回复。

易桢为他做过的抉择……拇指刮过通讯仪上易桢的通讯号。

光影简单地分割, 被切割成菱形落, 他的手纤长有力、节骨分明，一双深邃的眸子倒影着通讯仪发出的蓝光。

古斯年捂着心脏, 心率加速, 小鸽子为他做过的选择……

按下通话，古斯年点下易桢的名字, 他真的很想知道，他已经迫不及待, 不知道易桢做过的选择对他有什么影响？

点漆星空, 月光穿过透明的窗户，涌入的光芒落在小机器人的脸上, 分割出一个椭圆形。

“叮叮叮——”

“叮叮叮——”

通讯仪连续响了两声, 易桢直接将通讯仪的内容转接到机器人的身上，直接通了语音却没有接受对方的视频通讯。

易桢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喂。”

“易桢，还没睡吧？我、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只听声音, 易桢就听出是古斯年, 古斯年正在和他说话，虽然每天晚上都会说话，可是今天稍稍有些不同, 因为他不是被限制的机器人，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易桢奇怪的嗯了声道：“你说。”

古斯年：“我听黑光说……”

“黑光？”易桢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独眼，用手敲了黑光的脑袋一下。

被打断的古斯年，英俊的五官微皱，用低沉沙哑的声音急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接着说。”

古斯年说话时一字一句地问易桢道：“黑光说你为我做过一个艰难的选择，我想问你到底是什么？”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片刻，他就听见小鸽子用柔和的嗓音说道：“他胡说八道的，你别信。”

“……”古斯年对着通讯仪说道，郑重地说道，“如果这个选择对你有影响，那我希望你不要顾及我，选择对你最好的选择。”

易桢听见这句话沉默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古斯年会这么说，他当初可是想杀这个人的。

“尺子，谢谢你。”易桢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补充道，“不过你不要相信黑光的话，他瞎说的。”

古斯年听见这样一句话从对面的通讯传过来——“还有……尺子，晚安。”

“小鸽子，晚安。”

多嘴的黑光被易桢给修理了一顿。

躺在床上的的老古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他的脑子里全是黑光说的话，直觉告诉他黑光说的是真的，但是易桢并不想提，他也没能继续问下去。

言归正传，易桢拿到自己的身体和芯片后并没有将芯片取出来放在自己控制的身体内，而是继续像往常一样控制身体出门，不能把芯片插在机械管家的身上。

……

跑步结束，易桢依旧是第一个完成siq所有训练的第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拧开罗定泽递给他的水瓶盖，望着校场上刚跑完步的士兵，嘴角勾着笑。

正在休息的几个军人，其中一个人一脚踩在前面那个人的后脚跟上，两人同时甩倒在地上。

“你怎么走路的。”

“没……刚刚看易少将对着我们笑，就觉得有点亲切，一时没注意。”那名士兵穿着一件t恤爬起来，挠挠头发解释道。

“对对对，我今天也觉得易少将特别亲切，就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

有这种感觉的人不止一两个，顿时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起来，虽然几个士兵全都故意压低声音以防被人听到，但是易桢的耳朵依旧能听见，他转头看向罗定泽，“我今天真的有点不一样吗？”

罗定泽点点头，表示赞同。

作为‘司机’的古斯年借着每天巡视siq的理由，算着时间出现在易桢的面前，古斯年抱着易桢的衣服，“一起。”

“好。”易桢侧头看向他。

讲真的，古斯年的侧脸的确挺好看的。

易桢看了一眼，又把头扭回去，他做过最好的决定就是没有杀古斯年。

难得的周末易桢终于不用看见古斯年那张讨人厌的脸了，易桢收到机械革命的邀请，确认之前那个机器人是否回收，所以一早就到了机械革命的楼下，再次来这里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一进入机械革命，易桢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玻璃窗下的生产线，他当初就是从这里带着绿胖和独眼离开的，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回廊的西南方向，那边是熔炉房。

“这里是回廊，下面是我们的生产线，左边是仓库，易少将如果感兴趣，等一下确认消息之后，我可以陪您走一走。”为了表示尊重，机械革命没有让普通员工来接易桢，而是温清这个小老板亲自带易桢参观。

见到‘老熟人’自然亲切一些，更何况是个总替他背黑锅的小可怜，更何况温清和他弟弟有点像……好吧，或许因为两人都穿着白大褂让他觉得有亲切感。

“谢谢，不用麻烦，我们直接过去确认签字就好。”易桢向后理了理头发，向办公室走。

温清望着易桢的背影……怎么感觉易少将比我还熟悉里面的地形？

“易、易少将好！”办公室里的姑娘看见易桢，全都站直了身体，紧张地看着易桢。

易桢：“你们好，今天没有穿军装，叫我易桢就可以。”

所有人都涨红了脸，他们昨天就定下谁来给易桢办手续，为了这个他们还争了好久，谁都不肯让步。

“易少将，请、请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