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
饶尊舔了舔嘴,“大家提到扁鹊不就是指秦越人吗?
没听说他是少数民族吧?”
陆东深沉默了少许,“扁鹊后人这一说法还有待商榷,但如果寂岭背后的村人是汉人,那有悬棺的习俗就有另种解释了。”
“是什么?”
蒋璃问。
“不管是哪国哪族人,对于死者都抱有崇敬心态,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轻易改变下葬习俗,像是汉人,据我所知就是入土为安吧,那只能说,要么他们不是汉人,要么,他们下葬的不是死人。”
蒋璃一激灵,下葬的不是死人?
难道是……活人?
饶尊也想到了这种可能,面色凝重了起来。
三人沉默了许久。
蒋璃才开口道,“我知道在国内也有些与世隔绝的村子,自给自足,但多少也会有一两个进到村子里去的,像是寂岭这种情况倒是少见。
王掌柜说,秦宇来自秦川,左时在日记里也写了‘秦川之巅,生而忘死’这几个字,生前也在不停地寻找秦川,忘忧散就出自秦川,所以,藏在寂岭背后的村子真有可能大有历史渊源。
秦宇提到他家祖上是妙手回春,这个祖上,是多远的祖上?”
“所谓妙手回春不过是夸大的说吧,韦蓉不也说了吗,村村寨寨的巫医很多。”
饶尊给出假设之言。
蒋璃摇头,“没这么简单,秦宇的祖上一定不是指巫医,他提及他祖上足不出户就能替人看病,看对方一眼就能知道对方活多久,还说他祖上曾从棺材里救过一人,那人留下了就帮着祖上采药看病,甚至也提到说这方子的神奇性,哪怕换新刮骨也能谈笑风生,这种事真存在的话,那也绝不是巫医的本事啊。”
这种事说出来谁会相信?
如果说给旁人听,那旁人肯定会笑蒋璃一派胡言,但陆东深和饶尊不作声,两人一个眉头紧皱一个眼底思考,认真对待每一条线索。
良久后,陆东深问蒋璃,“你听着秦宇说的这番话不觉得耳熟吗?”
蒋璃没隐瞒,“耳熟,但我想不起来具体的,好像在哪听过,深想就是一片空白了。”
其实她在美国的时候,听王掌柜说完这话后也是灵光一现,可很快就消失了,再想抓住就难,今天这么一提及,这种灵光再次浮现。
陆东深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后说,“因为之前提到过扁鹊,所以我就联想到了,但我毕竟了解有限,好像出自哪段史料。”
说到这,蒋璃蓦地双眼一亮。
饶尊在那头“啊”了一声,一拍桌子,立刻圆了蒋璃脑中闪过的灵感,“扁鹊的大哥!出自鹖冠子·世贤!”
猛地敲开了蒋璃的思路,瞬间豁然开朗。
陆东深朝着饶尊一竖拇指,厉害啊,出自哪段都记得,看样子是学霸出身,点头,“虽然荒诞,但是很像。”
蒋璃气息急促,马上打住他们,“不行不行,我得好好捋一捋。”
她起身,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
人有的时候就这样,越是接近一样真相就越是想不起来,那灵感就像是藏在岩石缝隙中似的,隐隐透着光,只有努力扒开缝隙,才能瞧见光源的全貌。
魏文侯曰:子昆弟三人其孰最善为医?
扁鹊曰:长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鹊最为下。
魏文侯曰:可得闻邪?
扁鹊曰: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
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
若扁鹊者,鑱血脉,投毒药,副肌肤,闲而名出闻于诸侯。
这么一段对话,大体意思就是说,扁鹊认为他家大哥的医术最好,因为家中大哥都是在对方病情发作前就治好了,而扁鹊治病在对方病情严重之时,所以名气自然比大哥要大。
蒋璃自然也想起了这段典故,可是她想到的可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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