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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大晚上地离了皇宫去审人的, 审完了人之后便扶着女官的手上了马车, 漏夜回宫。
当天晚上, 永泰帝宿在了皇后宫中, 却是一晚上的灯火通明, 夫妻俩连意思意思上个床盖着棉被纯聊天这个工序都不讲究了, 直接就穿着衣服对坐了一个晚上。
聊了什么没人知道, 反正第二天, 永泰帝前所未有的没有上早朝, 皇后也直接随口说了自己不舒服,让后妃们都别来请安了老实呆着,两位大佬如此, 而在皇宫里面值了一个夜班的贾瑗,压根就没有回家。
第三天, 到底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永泰帝还是上朝了,可在朝上呆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急慌慌的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皇后依旧是揉着脑袋说头疼,说是见到有人在跟前儿晃悠便心烦, 依旧是免了妃嫔请安,而贾瑗……还是没能回来,生死不知。
天子身边无小事,贾瑗再只是个侍卫那也是过了明路的天子近臣,朝堂上混久了谁不是个脑补帝, 自然而然便把贾瑗和这两天的帝后不正常联系到了一起,并且衍生出了是有个侍卫冲撞了皇后,引了皇后宿疾,陛下大怒扣下了那个侍卫只等皇后病好再行发落的猜想。
一时之间,竟人人都绕着荣国府走生怕被牵连,最后好歹是通知了贾府一声让他们做好……各种准备的,还是本来做人就极其厚道的北静王水溶。
可通知完了人家也闭门谢客了,水溶那可是身处权力中心,知道这两天永泰帝的气压到底有多低,通知荣国府一声已然是看在贾代善当年顺手帮过他家的面子上,却万万不会为了那点子情分替贾家出头。
贾家,方寸大乱。
本来么,那就是个即便没什么事,下人们你拿了我的玫瑰露我取了你的茯苓霜都能戏精上好几万字的人家,出了这种真正的大事那还能不乱成一锅粥啊。
更何况贾母也不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眼光清楚嗅觉敏锐,天大的事情都能镇压下来的定海神针级人物,甚至贾母还带头搅乱了荣国府的一摊浑水——
一听到瑗哥儿疑似冲撞了皇后,她立即急火攻心地晕了过去。
全家人这都顾不上贾瑗了,赶紧给贾母请医问药,折腾到了第二天老祖宗才悠悠转醒,这时全家人都已经伺候到了贾母跟前儿,而贾母第一眼看到了在榻前伺候的宝玉贾璎贾琛贾琋这么一串儿小豆丁,第二眼是贾琏王熙凤小两口,接着贾赦贾政俩儿子带着邢夫人王夫人俩媳妇儿。
热泪当即就又上来了,好悬没当场给厥过去。
不过……哭啥?
哭现在家里无人可用,连找个人打听一手消息都找不到——
王夫人,现在她脸上的泪水比贾母来的还要汹涌澎湃,明摆着六神无主失去了判断力;邢夫人,小门小户的姑娘,平时被王夫人压着打,现在只会跟着王夫人一块儿嚎;
贾赦贾政,贾赦在贾母眼中向来是个不成器的祸害,贾政在贾母那儿虽然算是个好的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个工部员外郎,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小豆丁们,贾琏凤姐管家,也只会管家,在朝堂上没有半点影响力。宝玉那就是个姑娘家,再有大造化这会子也还没进宫。贾璎贾琛贾琋念书都还可以,应该能考上,但是特么……这不还没考上么,身上屁大点功名都没有能指望他们干个啥!
这日子没法过了(╯‵□′)╯︵┻━┻
等等!功名!
贾母突然似乎是想起来了点什么,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样从榻上起来,脑袋里虽然嗡嗡嗡地响,记忆也有点偏差,却还是支撑着精神一叠声问:“我的玉儿呢?”
宝玉满脸泪痕,半坐半跪在贾母榻边的脚踏上伺候着,还担心老祖宗气出个好歹来,声音哽咽地开口:“老祖宗,我在这儿呢……”
这年头重男轻女,再心疼孙女儿,孙子才是那个命根子,贾母这时候想要的哪里是这个玉儿,直接便越过了宝玉,看向贾赦贾政:“我问黛玉呢?皇上能派人宣他进宫,黛玉是能说得上话的!”
宝·我似乎是自作多情了·完了完了尴尬了这下怎么办·玉:“……”
贾政平时本就孝顺贾母,也不待见一天就知道打扮,规矩都学不利索,更不知德容言功主持中馈为何物的宝玉,此时哪里还会在意宝玉是个什么表情,只是涩然道:“老太太忘了?妹夫病重,玉哥儿拜见陛下之后,回扬州了。”
贾母哑了,才想起来黛玉那天接旨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一室寂静。
好半晌,作为孙子媳妇儿在这地方都没地儿坐的王熙凤超小声地开口:“老祖宗,我有一句话不知……”
想到瑗哥儿这个大孙子的安危贾母都要疯了,当即厉声道:“说!!!”
王熙凤大概没有见过疾言厉色到了如此地步的贾母,都被吓唬得当即跪到了地上:“老祖宗,也不只是玉哥儿能进宫的,咱们家还有老爷呢……”
老爷,这是一个在荣国府中专指贾政的称呼。
贾母当即便看向了贾政,大约也是急昏头了,只记得贾政从小就爱读书,从小就被她寄予厚望,连贾政这时候是个什么品阶都忘没了,只用那仿佛看着救世主一样的眼光看向贾政。
贾政活活被自家妈看出了鸡皮疙瘩。
然后极其不具备君子之风地,麻溜儿缩了缩脖子,本能地想着逃避,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老太太,儿女之数,皆由天命……”
说到这里,本来下一句是让瑗哥儿自生自灭,可到底……那话也太冷血了。
贾政咬了咬嘴唇,权当那前半句话没出现过,只立马换了一个我很关心我儿子但是这件事我也无可奈何的语气:“老太太,按礼制,儿子品阶不够,天子也不会相见啊。”
“凤姐儿。”王夫人如今已然是满面泪痕,听了贾政那前半句命数天定,便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了那个连匹夫之勇都没有的丈夫了,只是道,“你是什么意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