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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创造力归创造力, 在创造力之外, 不得不提的其实还有……

黛玉前辈子结出来的绛珠仙草的果子在身体里生根发芽, 挤压血肉的生长空间的时候, 对于黛玉这副本来就孱弱的身体来说,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深入骨髓的疼痛；

整个身体都被一个陌生的植株操控, 身体里面每一个经络血管之中都有这绛珠仙草的根须又会是一种怎么样奇妙的感觉；

再或者是……当一个人硬生生把自己变成植物的时候, 时不时就会有一种把自己埋到土里再也不动弹的冲动有多令人苦恼→_→

最后一个非只是苦恼甚至有时候还会诱发懒癌啊_(:3)∠)_

咳咳, 不过疼痛也好, 奇妙也罢，甚至于再也不动弹的懒癌……这都是可以被克服的，至少比起十八岁就嗝屁, 或者为了还个恩情把自己的性命都给搭上去，那都是小问题。

而现在, 宝钗还在温柔给黛玉揉着膝盖，手底下是黛玉细腻的皮肤，脑子里都是刚才黛玉自己撸脑袋顶上小叶子的模样，正在极其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要流点什么鼻血下来。

然后不得不再次遗憾……黛玉怎么就没生成个姑娘呢。

生成个姑娘我便是和林大人抢人也要把你抢回来啊。

_(:3∠)_

马车中的气氛尴尬而又粉红，而此时的御书房里，皇帝陛下却依旧是一张臭脸——一张臭脸地对着林如海和辛阮俩人, 把马道婆供出来的那些东西都给老天使和老毒妇介绍了一遍，顺便再提及的，自然还有宝钗那位曾经一句话就能够变成诸天神佛之一，可还是做了人而没能成仙的师父。

辛阮听到了宝钗的师父便已经心里有鬼，当下只沉默着不说话, 倒是林如海肃立一边，沉静地听了皇帝陛下讲了好半天的故事，终于是斟酌地道：“陛下，要说及马道婆说的那位佛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咱们首先需要捋明白的是，什么是人，什么是仙。”

这个问题……

永泰帝还有点愣。

在今天之前，其实在永泰帝最为朴素的感情里面，就是觉得飞天遁地然后长生不老，这就是神仙了。

可是细细想起来，似乎也……不太对。

一如宝钗所说，乌龟千八百年的寿命，有的是活了千载的合抱之木，山岳千百年来不改其形，这也是长生啊，可你能说他们是神仙么？

那同样的道理，鸟儿能飞天，蚯蚓能遁地，难道它们都是神仙？

再不然，会巫蛊厌胜的人就是神仙？那更不对了，马道婆不就会巫蛊厌胜么，可怎么看她也只是一个凡人啊。

半晌，永泰帝无力道：“爱卿觉得呢？”

爱卿偏头看了看辛阮，笑道：“夫人？”

辛夫人无奈一笑，把对法明那诸多的复杂情绪掩藏起来，幽幽道：“我觉得呀，能被绝大多数人复制的行为，就不能叫做神仙手段。”

“何解？”

“陛下想啊。”辛阮笑道，“开山裂石厉害吧，可把过年用的爆竹拧在一块儿，谁用了这个工具都能开山裂石。力能扛鼎厉害吧，可就是加两组滑轮，一个小孩子都能力能扛鼎。甚至于现在外面个个都说是神迹的事情——牟尼院上就是有人插了铁钎在上面，于是就雷劈不到，拆了之后就能有雷火落于殿上而不伤人。荣国府里面提前开放的芙蓉花呢，不管是谁去引了那温泉入府，同样都能催开花朵，这看起来像是神仙手段的玩意儿，一旦说明白了原理，一旦可以被我们复制，这还能算是神仙手段么？”

永泰帝：……

不能了。

有些事情知道了运作原理之后就莫名觉得这个东西low了起来→_→

就连雷电这种从来都代表着天罚和神权的事情都让皇帝陛下再也提不起兴致_(:3∠)_

“……所以？”

“所以。”辛阮轻声道，“有个好消息就是，从马道婆供出来的那些东西之中可知道，至少他们那个组织绝大部分的手段都还是凡人能够有的，他们不过是装神弄鬼得比较成功而已，并不是完全不能对付的真神。”

“坏消息就是。”林如海续了辛阮的话，“还有一小部分，是凡人不能有的。”

永泰帝看着面前这两个大概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两个人，长长一叹息，知道什么是凡人不能有的——

那块玉。

那块谁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能从里面掏出那许多东西的白玉。

并且一天不明白从那块玉里面到底能掏出什么玩意儿来，一天就不能睡个安稳觉——现在看来，已经有人从那块玉里面掏出来了能控制人神经的无忧丹，巫蛊厌胜的办法，开山裂石的火.药，还有些算学啊恪物啊之类的手段，最为危险的也不过是那防不胜防的巫蛊厌胜而已。

可谁知道要是什么时候从里面掏出了点别的，更加让人不可接受的东西呢？比如说百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凶器，比如说一个爆炸就能让一个城市毁于一旦的杀器……

“可惜的就是马道婆死了。”皇帝陛下郁闷道，“不然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的，此事不解决，终不是那么回事。”

林如海却不能让皇帝陛下始终沉浸在“马道婆死了”的情绪之中——

到底，马道婆是死在了黛玉和宝钗面前的，万一这倒霉催的猜忌精什么时候脑子一抽又觉得这是黛玉的锅……

林如海只沉着脸道：“死了就死了，他们能露第一个马脚，我就能逼他们露第二个。”

永泰帝一挑眉：“爱卿打算……”

“不就是玉么。”林如海冷笑一声，说，“他们有，我们难道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