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我是想问问你,你知道陶宪谦先生的下落吗?如果你知道,请你马上告诉我。”尹一伊紧跟在金沛辰身后。
看她心急如焚的样子,他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进屋脱掉大衣扔到地毯上,然后懒散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金先生,如果你知道陶宪谦先生的下落,请你马上告诉我好吗?”尹一伊恳求。
“尹一伊。”金沛辰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的脸色就好像深海一样无底,顿了一下,他终于笑了起来,摸着胡渣问:“你找陶宪谦做什么?”
“他的妻子病了,将……我必须要找到他,他应该回来和她见最后一面。”
“那我呢?”金沛辰凝视着她。
“啊?”尹一伊楞住。
“我也病了,但是怎么没见你来找我?”
尹一伊好像没太明白他的话,金沛辰一把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他说:“你量一量我的体温,是不是发热发烫了,我也病了,你知道吗,我也病了。”他着重了语气和她强调他真的生病了,慢慢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柔软,“怎么办,我病的不轻。”
尹一伊将手缩了回来,金沛辰却一把将她拽到怀里,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你有空管别人的闲事,还不如先给我治治病。你赶走了我的医生,现在该你来帮我消消火了吧。”话未落音,他一转身就将她按倒在沙发上。
从金沛辰的别墅赶到医院的时候,黎流年和腾腾都在,陶宪仁也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闷头抽烟。
不祥的预感然生,她知道温秀清已经放弃了见陶宪谦最后一面的机会。
港市码头的游轮越行越远,汽笛之声回旋上空久久未散,海风吹得有点大,尹一伊愣愣站在沙滩上,望着载着腾腾和黎流年的游艇随波而行,腾腾稚嫩的小手抛洒着她母亲的骨灰,随风而飞,洒落大海。
护士在温秀清病床的枕头下找到了她的遗书,然后转交给了尹一伊,那封遗书是温秀清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写好了的,之后她把它一起带到了病房里,压倒了枕头底下。
尹小姐:
其实腾腾出世之前,我和宪谦就签署了离婚协议,只因为那时候我意外怀孕,我们的婚姻得以继续。我知道他心里没有我,但是那时候我确实不甘心放弃他。现在想起来,倒觉得是自己可笑了,婚姻如果一方没有爱情的话,那将是一盘散沙,另一方抓得越紧,散得也会更快。
我相信宪谦不会离开得太久,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所以我把腾腾托付给你,当他回来的时候,如果你是真心爱他,就和他在一起吧。
对了,千喜公司还给你,还有我在深市的昊然公司已经变更到了陶宪谦的名下,请转告他,谢谢!
信尾署名:温秀清。
傍晚夕阳落下的时候,尹一伊和黎流年坐在爵士咖啡厅里,看他面色淡然,她准备一肚子话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问出口。
“腾腾就拜托你了。”黎流年将脸转向夕阳映红的海面。
“我会照顾好他。”尹一伊好奇地看着黎流年:“你是怎么知道温女士生病的事情?”
“我既然负责千喜公司,难免不和温女士对接工作。所以她的情况,我还是了解的。”
“你能查到陶叔叔的下落吗?”
“时间到了,他就会回来。”黎流年回答。
“鑫源集团……是不是因为金沛辰……”尹一伊说不出口。
“这个我不清楚。”
“我知道,是金沛辰和陶宪仁一起对付鑫源集团。”尹一伊紧咬着双唇歉意的低下头。
“你无需自责,这是商业竞争,跟你没有关系。”黎流年的侧影在海风中屹立坚定,回头看着尹一伊,他继续说:“现在千喜是你的,你也该跟尹明笙保持距离了?”
“根本就不是商业竞争,对陶宪仁来说,这一切就是阴谋。”
黎流年皱了皱眉,没想到她的思绪还在鑫源集团的事情上。
“好了,我得回千喜收拾一下烂局,这盘棋又到了我们该下的时候。”黎流年起身离开。
尹一伊瘫坐回椅子上,她已经意识到黎流年的言外之意,似乎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她应该彻底和尹明笙撇清关系。可如果这样的话,那妈妈的仇该怎么报?
榕慨天成项目规划总建筑面积扩张到三十五万平方米。由14到28层现代经典风格中高层公寓以及地中海风格联排、叠加别墅组成。项目的总负责人由柳毅担任,尹一伊则负责项目开盘后的招商事宜。
尹一伊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抬手看了下手表,她拨通汪雨晴办公室的电话,没过一会汪雨晴就进来了。
“一伊,有什么事情?”
“现在是10点钟,半个小时后从港市飞往温哥华的航班就要起飞了,雨晴,你去机场帮我送送褚先生。”尹一伊说。
“褚先生?褚丹阳吗?他要走了?”汪雨晴惊讶地问。
“对,你去机场送送他。”尹一伊说完又埋头翻着桌子上的一叠文件夹。
汪雨晴的脸红了起来,声音很小:“为什么让我去啊?”
尹一伊只当是没听见。
见汪雨晴扭捏地站在没离开,尹一伊笑道:“你还不出发,等会赶不上人家飞机了。”
汪雨晴僵了一下,反应过来,脚下像踩了旋风一样飞出门。
尹一伊起身走到窗户边,遥望着港市城市上空,她的嘴角轻轻一咧。
尹一伊处理着手头的文件,双眼盯着电脑不曾挪移过,工作一完成,她便端起咖啡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时间一长,咖啡都凉了。
于是她放下杯子关上手提电脑准备出去,刚一起身,视线瞥到了站在落地窗外的金沛辰,她怔住,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窗外站了多久,又看了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