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连枪都不怕，后背那一枪打的自己挺疼，真特么疼。

“受累，往这打。”秦老虎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打别的地方未必打得死我。”

看犯罪嫌疑人没有反抗的意思，所有人都放下心来，有两名特警放下枪，要给秦介上铐子，秦介一摆手，示意别过来。

“痛快勾一枪，你要是不打我，我打你！”

“投降吧，现在国家提倡少杀慎杀，你的事未必一定就是死刑。”

突击小组是不能和匪徒交谈的，说话的只能是谈判专家。在布控的外围，一名五十来岁的老刑警走了过来，对秦老虎道。

“不了，里面呆腻了，而且……”秦老虎说到这苦笑一声，“而且里面也关不住我。”

“等我这颗烟抽完，哪位兄弟受累，送我一程。”

这时候，那位老刑警也走了过来，突击队队员伸出一只手，示意有危险，不要靠近。而那位老刑警推开阻拦的手，道：“没事，这兄弟没动杀心，让我过去帮帮他。”

“我姓顾，叫我老顾就行。”老刑警径直走到秦老虎跟前，秦老虎坐在一辆摩托的车座上，旁边正好有一辆小黄车，老顾过去，拍了拍上面的积雪，坐了下来。

“借个火呗？”

秦老虎笑了笑，把手里的打火机扔了过去，老顾一把接住，自己点了颗烟，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起递了回去，“试试我这个？”

秦老虎摇头，“火儿也拿着吧，留个小纪念。”

老顾也没客气，直接把打火机和烟一起揣进怀里，然后面对着面前数十位持枪特警，和老秦冲一个方向，一起吞云吐雾。

“老顾，你胆子不小啊，不怕死？”秦老虎对这个秃顶的老刑警有了这么一丝兴趣，主动问道。

“怕！到我这个岁数，其实最怕死了，人都怕死，只是人都有不怕死的时候。”

“那你还敢过来？别看这么多人，这么多把枪，我要是想杀你，他们谁都拦不住。”

老顾很从容，吸了口烟，然后缓缓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哦？”

“干我们这行的，最毒的就是这双眼睛，你是个讲究人，我看得出来！你没劫持人质，我过来你说干嘛来了？你肯定知道，我是奔着救你来的，你是讲究人，不会说反过来弄我一下子，对不？”

秦老虎笑了，也吸了一口烟，不置可否。

“我听说了，里面民警开枪都没把你怎么样，要是你想大开杀戒的话，死的肯定不止一个！哎，我挺感兴趣，你这身功夫怎么练的？”

“嫖娼练的。”

老顾也不恼，反而笑道：“可惜我这职业不允许啊，要不我也试试去。”

秦老虎笑了一下，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你说……你眼睛最毒，你就没看出来，你过来一点用都没有？”

老顾微微皱眉，叹了口气道：“知道，干我们这一行，不怕那些情绪激动的，那些人只要过了那个劲儿，八成都能劝回来，我成功救过四个，算是有点经验。最怕就是你这种，冷静的求死，基本没戏。”

秦老虎反而笑了，“那你还过来？”

“也不一定非要有个结果，要是能劝你放弃当然最好，哪怕不行，不也能最后陪你唠唠嗑吗？临走的时候唠唠嗑，抽颗烟，至少也不那么寂寞是不是？好歹让你知道，咱们警察也是有人味的！”

在平时，烟抽到那个位置，秦老虎就直接扔了，可是因为老顾的这句话，他又抽了一口。

“而且，我就是干谈判的，这种场面，我过来坐会就是立功，所以啊，你成全我我也成全你了，咱俩最后也能交个朋友，是不？”

这回，秦老虎那只烟已经到了尽头，他伸手一弹，烟头高高飞起，落在了雪地里，熄灭了。

“那……谢谢你送我。”说着，秦老虎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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