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鬼魂，一男两女，正是解剖台上躺着那三位。

说话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穿着旅游鞋，暗红色毛衣，格子长裤，看起来很普通。老太太一看白长生便跪了下来。

旁边还有一男一女，女人三十来岁，一头长发，低着头，看不清什么样貌，身上穿着黑色的高领衫。男人四十多，光着膀子，身上还有斑斑血迹。

“尊使，我们死得冤啊！我们是被人害死的！”三个人一起哭诉道。

………………

“我说！我知道的全说！别杀我！别杀我！”

一间平房里，梅姨的尸体已经挂在了房梁上，屋里的窗户开着，外面寒风一吹，尸体随风摆动。

看着梅姨的尸体，陈莲香腿都软了，眼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在她眼里无疑是一个恶魔，很显然，梅姨就是他杀的。

中年男子在步步靠近，脸上很是平静。

“你说什么啊？”

“我……我前后一共拐过13个孩子，每个孩子都好好的，我没有人命！我卖的那些人家都是没孩子的，他们买回去都当亲生的养，孩子都挺好，真的！我不一样的！梅姨她手里有人命！我听说过，有一回她怕被人发现，就把孩子藏到枯井里了，等回去看的时候孩子已经被冻死了，她害过人，她该死，我没有！你别杀我！”

中年男子在陈莲香面前蹲下身子，缓缓道：“你说这么多干嘛？其实，我也没想问啊。”

陈莲香完全慌了，摇头道：“求求你，真的求求你，别杀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去自首！我自首好不好？”

那中年男子露出一丝苦笑，指了指吊在房梁上的梅姨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杀她吗？”

陈莲香愣了一下，懵然摇了摇头。

“我杀她，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活着——拐孩子，就不该让你们活着！”

你们……不配活着！

陈莲香浑身跟着一颤，赶紧道：“你不能杀我！我拐过十三个孩子！我知道他们的去向，你要是把我杀了，那些孩子到底被卖到哪去你再也找不到了！只有我知道他们在哪！你杀了我，他们就永远回不了家了！你不想让他们回家吗？你不想救他们吗？”

男子目光一暗，喃喃道：“十年，不，哪怕是一年，一年前如果你这么跟我说，或许我就会饶你不死，可是……”

男子说着，眼圈微微泛红，“十年前，我四岁的女儿不见了，那时候我想，只要你们能把我女儿还回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追究！听说一个女孩也就能买六七千！你们卖给我！把女儿卖给我好不好？我出十倍！一百倍！”

说着，男人的眼泪涌了出来。

“在哪啊？我的芸芸你在哪啊？十年！我找了十年！我不知道她究竟被卖到了哪里，不知道她是不是或者，就这么悬着，像一根绳子一样揪着我的心，而绳子的另外一头不知道在哪里！整整十年，我都没能救得了我的芸芸……”

这时候，陈莲香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我能救你的芸芸，我能救她们！我知道孩子被卖到哪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帮你找孩子！”

男子面如死灰，摇头道：“晚了！”

“十年，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既然我救不了我的芸芸，那倒不如去救那些还没被拐的孩子！”男子说着，指了指房梁上吊着的老太太，“看见她脸上的字吗？人贩子的下场！我知道这里是你们交易的一个据点，所以我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来一个我杀一个！我把她挂在这，就是为了让你们看看，人贩子，不得好死！让所有动歪心思的人都看看！这就是人贩子的下场！只有杀光了你们，杀怕了你们，我才能救那些还没被拐的孩子！避免那些家庭，发生像我一样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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