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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生，和谁说话呢？”屋里一推门，一个带着套袖的农村妇女走了出来，抬眼正看见姚霜和宋孝文抱着“自己的孩子”。

六目相对，气氛短暂凝固。

接着，宋孝文先反应了过来，抱过孩子，同时拉着妻子姚霜转身就跑！

那农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喊：“抢孩子了！打拐子！他们抢我的孩子！”紧接着便抄起墙根的耙子，撒腿在后面追。

邻居有人听到声音，也出来看，一墙之隔，抻脖子问：“咋了？”

这时候农妇捂着嘴也急哭了，“启生被他们抢走了！”

“那还愣着做啥？追啊！”

“来人啊！翠娥家娃儿被人抢跑了！”

……

叫翠娥的女人，甩着**在后面追，而宋孝文抱着孩子，跟妻子姚霜则玩命的跑。孩子在怀里还不老实，一个劲的用小手捶打着宋孝文的脸，甚至用指甲爪，给他脸上抓出了好几道血檩子。

“妈！”孩子哭的撕心裂肺，手伸着要拉背后的那个女人。

“启生！”后面追着的女人也甩着眼泪。

姚霜也哭，眼看着女人越追越近，也不知道带他们来的孙队去了哪里，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转回身去，和那女人厮打，可城市中的女人哪有农村妇女力气大，两下子就被人甩到在地。

宋孝文一看，又回身去拉妻子，这时候翠娥扑过来，他也顾不得是男是女了，抬起一脚，揣在女人的肚子上，趁她往起爬的工夫，赶紧拉起了妻子，继续往前跑。

“别打我妈！”孩子在怀里疯狂地扭动，边哭边捶打着宋孝文。

这男人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的，咬着牙往前跑。

七岁的男孩，抱着也不算轻了，宋孝文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把肺吐了出来，一旁的姚霜见状接过孩子，在前面继续跑，而空了手的宋孝文借机喘了几口气，继续跟着。

不光是叫翠娥的那女人，村子里不少人闻讯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铁锹、锄头，声势浩大。

姚霜夫妇本来就对村里的地形不熟，加上抱着孩子也跑不快，眼瞅着距离越拉越近。有妻子抱着孩子，宋孝文干脆就在后面断后，一边跑一边捡起地上的砖头瓦块，回身往身后扔，倒是可以拖延一二。

叫翠娥的女人一次次赶上，又一次次的被宋孝文摔倒在地上，宋孝文这辈子从来没打过女人，这是头一次。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被他摔倒在地，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抽到了自己脸上，眼泪，汗水，还有额头渗出的血液，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孩子！孩子！

谁都不体面。

谁都体面不起来。

终于，在翠娥身后，有个男人跟了上来，带着助跑，把拳头打在了宋孝文的脸上，脸迅速肿了起来。宋孝文踉跄倒地，不过立即爬了起来，见妻子还回头看，他大喊道：“跑！别管我！”

回头说话的工夫，一铁锹拍在了后背，顿时一口血喷出，转回身，恶狠狠地看着身后追过来的村民，文质彬彬的男人此刻血灌瞳仁。

包里藏着的一把半尺长的匕首，这时候也亮了出来。

一个父亲，站在村头的小路上，一夫当关。

“他抢了我孩子，他抢了我孩子！”叫翠娥的女人依旧往上扑，却被宋孝文一把甩开。

“是你们抢了我的孩子！他叫宋翰林，是我儿子！”

这句话出口，追上来的人，包括翠娥也随之一怔。

“你胡说，他叫启生，庄启生！你把孩子还给我！抢孩子了，你捅死我吧，没孩子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