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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微凉,浣衣峰后山。
古枭山崖边的小屋内,多了两位来客。
“吾等身处大阵之中,一举一动都会被掌院得知,爹有何事,还是托下人带个信儿就好。”古枭一脸淡定地坐在原地,即便今日内门大比的情形他已经知晓,但她并不觉得,方逸能给他带来多大威胁。
“枭儿,你已经在炼气大圆满沉淀许久了吧。”
“嗯。”古枭颔首。
“此番锦州诸派联合,出动门人弟子数万,进剿盘踞在长白山脉的妖族巢穴,你是浣衣峰的首席真传,倘若此番你能立下大功,日后争夺那个位置,对你极为有利。”
浣衣下院,原本宗门称号可以为浣衣派,浣衣宗,为何非得是浣衣下院,便是因为,浣衣下院不过是一旁支。
便是剑派老祖,亦是来自上清境的弟子。
以至于,浣衣下院在锦州的地位,十分特殊,然而,大夏十三州,每一州却也有一处上清境弟子前来建立的宗派。
当宗门之中有出类拔萃的修士出现之际,方能有接引剑使前来,将其接往主宗。
锦州三府,灵犀剑派和附近州郡的诸多宗派皆有联姻,他古氏靠着流沙河,难以撼动,唯有浣衣下院,他们早年便派古枭拜入浣衣峰,虽然只是拜在黄河落日·肖君羡门下,但也有争夺浣衣峰首座和掌院的资格。
曲云端,在浣衣下院待不了多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很久之前,便已是来到了结丹境的瓶颈。
“来时,老祖曾言,曲云端最多能在浣衣下院待上一年,一年之后,他就必须离开,大夏十三州,乃是上清境治下的诸派,任何结丹境以上的剑修,都必须前往上清境。”
说着,古河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一个锦盒。
“这是极品筑基丹,一个月前,锦州拍卖行,我古氏一族,用五百万下品灵石拍得此物,枭儿,你就不用继续沉淀了,直接选择突破吧。”
“是。”古枭结下了这一份重礼,当然,以他在古氏一族的地位,也值得他们如此付出。
“另外,吾已传讯给北海孔氏一族,你今年已有二十,也是时候将圣依迎娶进门了。”
“这个……”古枭满脸复杂,眼中露出几分恨意,但随即,便轻叹一声,“我知道了。”
“枭儿,北海孔氏,传承数千载,门中势力在青州根深蒂固,几乎和王氏一族分庭抗礼,并且,在上清境也有不弱的底蕴,若是……”
“我知道了。”古枭站起身来,背对着两人,“若是没事的话,爹,你们可以离开了。”
“枭儿……”古河满脸复杂地看了一眼古枭,只能是带着身侧的古河抬脚消失在深夜里。
不远处的一座楼阁之中,孔圣依穿着绿色短裙,白皙的小腿上不知何时已经是多出一只洁白的剑猫。
她一手不断抚摸着剑猫的柔顺的毛发,一手安放在桌上,跟前有着倒扣的茶具,而她此刻的心思,也是十分复杂。
她拎着茶壶,给自己满上一杯茶水,两片清脆的茶叶,在茶水冲出之后,在茶杯里旋转着。
她似乎想到了当年,自己和方逸的岁月。
只是,她无法忤逆家族。
当年孔氏三虎,纵横北海,便是整个东海之上,也无人敢劫掠孔家的船只。
但是,因为一场劫难,孔氏一族,三虎折其二,尤其是她的爹爹孔天海,死在了那一场大劫中。
孔家如今的势力,还能和王氏一族分庭抗礼,但真正的底蕴,已经无法媲美了。
若非是因为青州镇守的镇压,怕是孔氏一族,早已是被王氏一族给强行攻灭。
而青州镇守,正好便是古枭的姑父。
孔圣依抬头看着崖壁的上方,在那一片丛林的山坳里,有着一处平台,宗门利用剑阵之力,将灵泉眼开辟的两百间密室,几乎都修建在了那一片山林之中。
此刻,方逸,应该正在那里修行吧。
在她思考的时候,方逸已经是从昏迷中醒来。
他环顾一眼四周,自己竟是倒在一张僵硬的石床上,一抬头,紧挨着的石墙上,悬挂着一张穿着紫袍的中年剑修画像,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挂在墙壁上的这一位,便是浣衣下院的建派祖师了。
他看着一旁的香炉,正对准墙壁上的画像,四周的布置很简易,屋子居中的地方,有着几个蒲团,蒲团围着的区域,亦是一处香炉,当然,也就只有方逸等为数不多的弟子知晓,这香炉脚下,便是一处灵泉眼。
宗门单独的一处灵泉眼。
位于,浣衣峰掌院独居的卧室内。
“醒了。”不知何时,悬空的屋梁之上,突然跃下一道身影,衣衫拂过方逸身前,便落到背靠一排书柜的书桌后。
“义父。”方逸翻身而起,他摸了几下浑身上下,原本有於痕伤势的地方,此刻,全部都已是愈合,就连一丁点儿痛楚都感受不到。
他的眼中多了几分喜色,他知道,是义父亲自出手,为自己治好了伤势。
“为什么这么拼命?”曲云端自顾自地双手磨墨,头也不抬地问道。
“当然是想得到内门第一。”
“你和风儿的约定?”
“是。”方逸眼中带笑,他没想到,义父就连这都知道。
“领悟了剑势,又踏入了炼气八层,现在感觉如何?”
“很不错,这一次,我应该可以取得内门大比第一。”
曲云端提笔点在砚台内,墨写一笔,落在铺开的宣纸之上,方逸未走上前去,看不到丝毫。
“这是你的第几次顿悟?”
方逸微微一愣,随后便努力回忆起自己在得到道印传承之后,一路走来的经历。
他第一次顿悟,应该是在修炼《九天重力场》之后,重力,不是仅仅凭借功法就能够得来的,他是天生的剑修,也将重力运用到了自己的剑上。
第二次顿悟,应该是在剑塔的时候。落雁峰第十三代真传弟子杨峥,将《飞燕剑法》的精髓传授给他,让他一瞬间掌握了两个剑势。
第三次,便是在看到高豹那《离恨剑法》最后一式,剑荡春泥的时候,他将自己所掌握的剑势,完完全全地在脑海中排列组合,最终,修炼出了剑域雏形,也就是所谓的泥之剑意。
“第四次吧。”方逸毫不犹豫地答道。
“不错。”这还是曲云端第一次亲口表扬他。
“让我省心了不少,六成泥之剑意,两成水之剑意,你走的路子,和为父,你云师兄,都有所不同,亦不同于你二叔。”
“今后的路,很难,你决定,要坚持下去吗?”
方逸嘴角一撇,“义父,你我可都是剑者。”
“剑者,过刚易折,泥之剑意,是你主修的剑道,但是,泥之剑意,太弱,你那延绵不断地九曲黄河之势,若非是你初步领悟了两成水之剑意,怕是刚刚施展出来,你小子就已经灵气枯竭,当场身陨了。”
“你可知,九曲黄河,这等恐怖的自然之势,唯有筑基期的剑修方能施展。”
“知道。”
“那你可知错。”
“剑者,踏上比剑台之后,便是为了争胜,为何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