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听他说着这些话,觉得有些面红耳热,别提多不好意思了,不过害羞了那么一会儿,她脑子里面回忆着肖戈言方才的话,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关于眼神会泄露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意的说法,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猛地坐直了身子,看起来有一些惊讶,同时又有些神色复杂。肖戈言并不意外她会想明白自己方才说那些的意图,所以仍然表现得非常淡定,在白雪脸色阴晴不定的时候,甚至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不需要这种反应,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令人感到意外的,”他故意想要逗一逗白雪,“你应该对自己的综合美丽有充分的自信心,毕竟你都成功的吸引到我了。我这个人其实品味一向还是挺高的,并不是那种特别不挑剔的人。”
白雪抿嘴笑了,扭头瞪了一眼肖戈言:“你这是给你自己贴金,还是给我贴金呢?我主要是觉得很讽刺,这种戏码未免也太狗血了吧?”
“狗血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肖戈言耸耸肩,“难道你还希望对方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冷血杀手么?说真的,我这个人,自信心一向和其他方面一样,都属于比较突出的,所以我不会因此而感到任何的不安或者威胁,相反,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主观感情可以决定很多事情,任何一点犹豫和不决绝,都是你的机会。你仔细的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白雪沉默了,倒不是说她在顺着肖戈言的话去进行思考,事实上恰恰相反,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方才肖戈言开口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想到了,她之所以沉默不语,是因为她非常清楚,肖戈言说的对,这样的变数确实能够给自己提供很好的机会,或者比较准确的说法应该叫做——生机。
白雪非常清楚的意识到,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形成的一线生机,自己恐怕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坐在自己的家中,依偎在肖戈言的身旁,跟他好端端的说话了。
“哎呀!”一想到这个,白雪忽然之间又紧张起来,“可是这样一来……你会不会就多了很多的风险?毕竟……毕竟……”
“没关系,”肖戈言摇摇头,不大在意的回答说,“第一,我自认为战斗力还可以,自保能力不错,不是那么容易被干掉的。第二,如果我的人身安全风险真的增加了,这对你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因为那样一来,你的生命安全反而更有保障了,毕竟干掉你,我就只是一个路人甲,干掉我,就一定是为了留下你。”
“呸呸呸!”白雪赶忙伸手过去捂住肖戈言的嘴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能不能别说那种丧气话!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可以有事!我们都好好的!”
“嗯,一定会是这样的。”肖戈言点点头,他看得出来白雪是真的很紧张,所以也不再去说任何让她更加紧张和焦虑的话,哪怕只是一句调侃而已,他正色对白雪说,“这件事到现在来看,变数还真的是挺大的,跟咱们最初的预期可能不太一样,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谁是明枪,谁是暗箭,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事到如今,咱们就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走吧,至于之后的事情,也就只能随机应变了。”白雪咬了咬牙,“我倒是希望能够速战速决一些,毕竟再这么拖下去,对我的精神折磨程度远远大于对方,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好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倒不如快一点揭开真相,做一个了断呢!”
“耐住性子,咱们现在沉得住气,才能够增加胜算。”肖戈言理解白雪的感受,他又何尝不想把这种*一样的隐患赶快铲除,可是没有办法,眼下他们能够做的也就只有等待,其他就毫无办法。
白雪有些懊恼,但是也毫无办法,肖戈言说的方法听起来有些被动,却是他们现在能够采取的唯一行动,毕竟敌不动我不动,再多的猜测,现在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之前,也都只是假设,不可能先下手为强,贸然行动就只会打草惊蛇,如果对方选择从此之后消失在人群当中,那反而让白雪的处境更加危险——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又时隔多年,改头换面的用别的假身份来接近自己。
那种总觉得会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条毒蛇狠狠要自己一口,却又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出来,到底会不会出来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白雪宁可耐住性子,等待着对方按捺不住,自己现形出来。
在几乎一夜无眠之后,白雪和肖戈言就继续了之前没有完成的工作,继续调查其当初那个杀人犯盛兴旺的孩子的相关情况,在几经周折之后,他们才终于又打听到了一点关于那个孩子的情况。
他们找到了当年那个孩子读小学时候的一位老师,那位老师早就已经退休了,起初也完全回忆不起来那个孩子是个什么模样,后来还是提到了那孩子的父亲当街杀人的事儿,那位老师才总算是回忆起来了那么一些星星点点的内容。
根据这位老师的回忆,那个小孩儿一直都是一个特别沉默寡言的孩子,性格比较内向,不喜欢与人交往,并且似乎还比较胆小,班级里比较调皮的男孩子总喜欢逗他欺负他,他都是选择能躲就躲,不去和人正面冲突。
老师还回忆起来,那个孩子脑子很聪明,虽然很少主动回答课堂上面的提问,但是做作业非常的认真,并且考试成绩相当不错,只是平日里总是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宽大衣裤,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被父母精心养育的小孩儿,老师甚至一度还以为这孩子是有一个继母,对他不好来着。
后来那孩子的父亲因为当街砍杀市民被捕,那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孩子也因为这件事情被不少同学嘲笑、欺负甚至孤立,到最后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默默的转学离开了。
“他离开了倒也是一件好事,”这位退休老教师回忆完当时的情况之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那种情况下,人人都知道他是杀人犯的孩子,那些小孩儿的奚落和嘲笑,搞不好都会要了那个孩子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