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说道:“即是如此就请中书省拟旨,曾相,我看这事你來办吧,拟好之后送到银台司就是了,官家自会准旨。”
“圣上且慢。”大殿之中忽然有一个人站了出來,就连御史台的吕公著和吕诲也不由得先是看看对方,然后朝出声音的地方望去,以往拦着皇上都是宰相或者御史的事,今天怎么银台司的人也站出來说话了,
说话的正是唐介,只见他沉着脸,大有要一番正义言辞之举的样子,
赵顼看见他说话就想起來他和孙固在银台司办公厅里吵架的事,不禁一皱眉头:“唐介,何事。”
唐介抬头说到:“圣上,吕诲御史弹劾王参政包庇章辟光一事……”
赵顼就知道这唐介要是上奏起什么事,总是沒完沒了的:“行了,这事官家不是已经批复了吗,对了,你不提醒我还差点忘了,当日不是命令制敇司拟旨了吗,现在宣读吧。”
唐介本來想在帮吕诲分辨一下,结果反而弄巧成拙,一名太监找出那份圣旨宣读,大致意思是吕诲散布对王安石的诋毁之言,贬官出京师,知邓州(今河南邓县)出任知府,
这件事可有点出乎众人的意料,以往御史弹劾人都是捕风捉影就上报,即使是弹劾宰相都沒有说会被降罪的,到了赵顼这御史弹劾了王安石,结果王安石沒事,御史反而被降罪,
朝堂之上先是一片死寂,接着吕诲无限哀怨的看了一眼唐介,心说这家伙也太多事了,可圣旨已下,只要委委屈屈的接旨谢恩,吴王宫教授,除集贤校理吴充站在王安石身边,轻轻的推了推王安石,
“介甫。”
王安石本來面无表情的看着吕诲谢旨,感觉到吴充在叫他,于是扭头看了看吴充:“冲卿唤我何事。”
“你看这吕诲,也是无心之过,自开朝以來责罚御史的事也不多,不如你帮他求情,毕竟同朝为官嘛。”
吴充心里是知道自己这个亲家,脾气又臭又硬,眼下新政还沒开始实施就已经得罪人,而且他越是强硬,皇上越是偏袒他,恐怕到时候朝中官员对他的抗拒心里也就越深,吴充也算是老官场,老谋深算,虽然自己不明确立场,但若是王安石地位不保恐怕自己这个亲家也会受到牵连,
他倒是想的挺好,好意提醒,但王安石一副不领情的样子说道:“笑话,明面是他诬陷于我,怎么还有我替他求情的道理。”
吴充摇了摇头,这人可真是不懂世故人情,怎么自己就摊上一个这样的亲家,他不在理会王安石,自己稍稍挪开半步,似乎就此就要和王安石划清界限一样,
这件事要是放在别的朝代,恐怕便会多了很多趋炎附势的人立刻倒戈站在王安石一边,可偏偏这是在宋朝:士大夫的清高与傲慢,为自己坚持的真理据理力争的年代,赵顼的举动不但沒有让更多人明白自己和王安石一道改革的决心,反而让朝中官员感觉到一种危机感,更激发了他们坚持己见力争到底的斗志,
世上哪有百分百的对错,什么事都是相对的,所以只要不是绝对就必然有争议,
唐介一般为自己的唐突有些懊恼,同时更加意识到同事银台司的吴奎的话说的太对了,真要是让王安石大刀阔斧的干起來,恐怕朝廷之中就再沒有人阻挡他前进的道路了,现在皇上就是那御史吕诲杀鸡给猴看呢,可猴子始终是猴子,要是睁眼看着早晚刀也得架到猴脖子上,
想到这唐介高升说道:“圣上,臣还有一言进奏。”
吕公著等御史皱着眉头看着唐介,心想这唐介今天吃错药了,一个银台司官递奏折的比谁话都多,刚刚已经提醒皇上把吕诲解决了,现在不知道又要谁倒霉了,
赵顼似乎也有点不耐烦:“说。”
“圣上,臣认为发改司之人选不能由王参知一人做主,发改司之职涉及方方面面,其权利之大甚至掣肘中书,枢密,及三司,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臣认为其人选也必须是经过群臣公认的,可以力肩此事的人选,一定要客官公正,做事为朝廷大局。”
这简直实在是泛泛之谈,谁还不知道选人的重要性吗,赵顼揉了揉太阳穴,略带掖挪的口气说道:“那唐介你有何高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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