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守备,我来助你!”燕南天一声高喝,带着人从侧翼加入战场,手中长刀扬起,朝着后金战兵砍去。
双方战作一团,场面变得惨烈起来。
邓举也算是个老将了,对鞑子的作战特点早就有所了解。
后金步兵中最为骁悍的就是属这白甲兵了,这白甲兵不同于一般的士兵,都是后金挑选旗下精锐战士组成,每个牛录300多人中能有10名白甲兵就非常难得了。
白甲兵平常的吃穿住行大大优于普通的士兵,演练的进退搏击之法也和一般的士兵大有不同,他们身上穿的是白色的铁甲,不同于一般士兵的布面甲,寻常刀剑根本就难以力透,往往一个白甲战兵的战斗力可以抵得过十个普通的后金战兵。
后金作战时除了骑兵滋扰之外,就属用这白甲兵开道了。后金的将领们喜欢用这些悍勇无比的白甲兵组成阵势冲击对方主力阵容,将对方的阵容撕开一个缺口,引发敌人的恐惧和震撼,然后再全军压上,最终击溃敌人。
眼下两军可说是狭路相逢,就看哪一方更为悍勇,哪一方的战斗意志更加强大。
邓举深明此理,所以此番身先士卒,第一个冲进了敌人的阵势当中。
虽然袁崇焕只允许蓟镇兵只能派出二千战兵,但这二千人无一人不是各营中的精锐,个个悍勇,而且身穿铁甲,绝不输于后金的白甲兵。
所以,邓举有信心与后金精锐一战。
他瞅准了一名敌军将领,冲上去就是一记侧劈,雁翎刀划过一道轨迹,在那名将肩头至胸腹间拉出了一道血痕。
那名将领闷哼一声,也是一刀朝他砍来,在他的左臂上拉出了一道血口。
如果是平常后金兵士,早就毙命在邓举的一刀之下,可对方终究是白甲战兵,靠着厚甲保护,邓举的这凝聚大力的一刀竟然不能深入,只是划破了他的鳞甲,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这就是白甲战兵的恐怖之处。
要伤他们容易,可要将他们杀死,则十分困难,如果是寻常兵士的话,起码要付出10多人的惨烈代价才能换得一个白甲兵的性命。
可孙越陵带出来的这支军队不同,他们不是一旦遇到挫折就引发营啸的关宁军,而是敢打敢战的蓟镇客军,无论是士兵装备还是战斗意志都是上上之选,这些平时就追着蒙古人打的兵士,根本就没有沦落到见到后金兵就胆战心惊的地步,此时完全就是卯足了劲,与后金兵展开正面厮杀。
“当当当”连声作响,邓举手中长刀与对方将领拼了几下,靠着一股悍勇将他逼退了三步,放眼一看,身边的战斗极为惨烈,自己带出来的兵士们虽然勇猛,但抵不住后金兵人多势众,正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死伤不少。
这些人都是他的部下,他的兄弟,看到情形如此,邓举红了眼,再次挺刀朝着那名将领冲了过去,口中叫道:“狗鞑子,纳命来!”
疯狂地向他斩去,完全是以命相搏的打法。
“嗤”的一声,两人再次在对方的身上划出了一道伤痕,鲜血淋淋而下,触目惊心。
就在邓举久战不下之下,那名后金将领忽然趁着他的一个空隙,一刀朝着他腰间划去,如果被划中的话,非要重伤不可。
蓦地,旁边一柄长刀攻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轨迹,一刀就斩在了那名将领的肩膀上,力透刀背,就连对方身穿的白甲都被斩开。
那名将领残哼一声,踉跄后退。
邓举扭头一看,帮他的这个人正是燕南天。他不由大喜,连忙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快步抢上,一刀朝着那名将领的胸腹间捅了过去。
这一刀力道十分大,加上疾跑的速度,一刀就刺穿了白甲,将那名后金将领捅了个穿,血红的刀尖从那人后背冒了出来,登时死于非命。
邓举抽出长刀,一脚将那名将领踢飞,冲着燕南天道:“多谢。”
燕南天道:“你我兄弟,客气什么!”
邓举点了点头,不再答话,再次挺刀朝着身边的白甲战兵杀去。
在他和燕南天的亲自带头冲锋下,白甲兵的几次冲锋都被打退,双方始终在营门附近反复争夺,白甲兵难以突进到营寨之内。
就在此时,营寨后的山头制高点上忽然传来阵阵鸣金之声,这是撤退的命令。
眼下已经将敌人的冲锋大腿,为何经略大人下令撤退。
尽管邓举百思不得其解,仍旧不敢违背军令,下令道:“所有人撤退上山,不得有误!”
随着他的命令,明军开始有序朝着山上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