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司令长官勋鉴,我部经过跌日激战,已将张家口之日军,压缩在西南一隅,按照目前战况判断,今日傍晚之前,可全部收复张家口,聚歼日军残部,到目前为止,我部共伤亡四万余人,毙伤及俘获日军三万余人,届时,请司令长官莅临张家口,庆祝我晋军收复失地,以壮我军威,晋军张家口前敌总指挥赵承绶电呈。”
阎锡山已经看到了胜利,虽然四万多兵力的伤亡让他心疼,可与张家口比起来,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赵承绶这后生,还是蛮能打的,可他不懂政治,对日本人,不要赶尽杀绝,放一条生路,只要日本人放弃张家口,剩下的三万来人,就放他们回北平或者是天津。
凡事不要做绝,话到嘴边留三分,这是我老汉的处事哲学,与日本人、老蒋、唐秋离打交道,都是如此,三万多日本兵,日本人能不念叨自己的好处,他叫过秘书,口述一份电文,给赵承绶暗授机宜,不把话说透,这个愣头青兴许把日本人全都灭了,犯不上和日本人结下死疙瘩,指不定哪天还坐到一条板凳上,再说,还要瞒过唐秋离的眼睛。
出其不意拿下张家口,卖日本人一个大人情,还让唐秋离说不出什么来,这件事办的,滴水不漏,八面玲珑,阎长官端起桌上的清茶,入鼻沁人心脾的清香,书房门被猛地撞开,一个副官满脸惊慌的闯进来,砰然的巨响,吓得阎锡山手一哆嗦,茶杯险些掉到地上。
阎长官勃然大怒,瞎了狗眼,没规矩,“阎长官,大事不好了,日本人攻破武乡防线,前锋部队已经到了太谷,晋中东南方向,也发现大批日军逼近太原”“什么?”阎锡山手里的茶杯,猛地掉到地上,滚烫的茶水,浸透了礼服妮面紧口鞋,猛地站起身,撞翻了面前的书桌。
“你娃娃胡说八道,日本人还远在太行山区,和唐秋离的兵死斗呢,怎么就到了太古和晋中?”阎锡山根本不相信,副官颤抖着递过两封电报,一封是梁培磺发来的,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天大的事情,不报告给老汉,是要掉脑袋的,连忙给阎锡山发了一封不亚于八级地震的电报。
在电报里,梁培磺当然不会说,自己还没有见到日本人的影子,光是听到枪炮声,就吓得丢下几万部队落荒而逃,“阎司令长官勋鉴,今日凌晨五时许,日军在其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指挥下,以约四十万左右的兵力,对我武乡防线发动猛烈进攻,卑职率部与日军激战与前线,奈何,兵力与火力,均不是日军之敌,前线我军士兵伤亡五万余人,卑职指挥部,亦遭日军炮击,无奈,卑职只好带领残部,退往太原方向,以图阻击日军攻击锋芒,请阎长官明示下一步行动方向。”
梁培磺脸皮够厚的,把日军兵力夸大一倍以上,自己的伤亡夸大一倍以上,把自己打扮成率部奋勇抗击日军,最后,寡不敌众,无奈撤退的战场骁将,阎锡山眼前金星乱窜,电报上的的字迹模糊不清,只有一句话在耳边不断的回响,“武乡丢了”
他振作一下精神,又看晋中守将孙楚发来的电报,也不是好消息,在电报里,孙楚报告,在晋中东南部长凝、北田一带,发现日军部队,今日上午,孙楚部以与日军部队发生激战,自发报时止,战斗依然在激烈进行中,孙楚很有决心,把日军阻挡在晋中一线,确保太原东南无虞。
阎锡山总算从最初的打击之中恢复清醒,“快给赵承绶去电报,放弃张家口,立即回师太原,快”一贯标榜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阎长官,此时已经乱了阵脚,他知道,梁培磺的话,大部分不可信,日本人哪来的那么多兵力,但有一点确信无疑,武乡丢了,太原的南大门打开了,日本人正在朝着太原杀过来。
丢了太原,那不是要了我老汉的命吗?这个混蛋梁培磺,手握八万重兵,背靠有坚固城防工事的武乡,竟然连一天都没有抵挡住日本人,阎锡山恨不得马上砍掉梁培磺的脑袋,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赵承绶身上,只要攻打张家口的部队,及时回防太原,他就有办法保住太原。
太原的防务情况,阎锡山太清楚自己的家底了,只有三个亲训旅三万六千余人的兵力,这是他的御林军,训练有素,武器装备精良,可就凭这区区不到四万人的兵力,是无论如何保不住太原的,日本人不到四十万人,最起码二十万人总会有的,还有来自晋中方向的日本人,加在一起,总会有三十万人左右。
阎锡山毕竟经验老道,他最起码判断出日军大概的兵力,至于防守晋中的孙楚,他不怀疑此人的指挥能力和对自己的忠心,可孙楚的手里,只有两个师两万八千人的兵力,挡住日本人,那得用实力说话,手里没兵,孙楚也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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