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政委们再做鼓动,外蒙古军士兵,凭着原始的本能,前赴后继地冲上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股原始的喋血**,冲上去,撕碎这些杀死同伴和战友的中国人。
段树德扔掉没有子弹的轻机枪,顺手捡起身边牺牲战士的冲锋枪,一口气打空了弹夹,已经冲到他眼前不过十余米的十几个外蒙古军士兵,浑身冒血仰面栽倒,环顾四周,他的身边剩下不到二百名战士,而外蒙古军士兵,还在拼死冲锋。
死死钉在这里,堵住外蒙古军封住突破口的企图,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六百多人,打得只剩下不到二百人,却为其他战斗小组清除底层的敌军,筑起一道防线,段树德认为很值得,他眼看着一名双腿被手榴弹炸断的战士,爬着搜集十余枚手雷,滚进一大群外蒙古士兵堆里,一声巨响,一团火光,一名年轻战士的身体,连同几十个外蒙古军士兵就这样消失了,段树德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战士的姓名。
报务员浑身泥土的爬过来,“营长,攻击要塞底层战斗小组呼叫”段树德接过步谈机话筒,一个剧烈喘息的声音说道:“报告营长,我攻击要塞突破口底层以及两翼防线的部队,全部控制突破口,主力部队可以发起攻击”随即,听筒里传来一阵枪声,然后是急促的喊叫声:“快,肃清残敌,掩护主力部队突击”
紧跟着刘弘章的旅部机要员,忽然惊喜的喊道:“旅长,段营长他们已经控制了突破口,部队可以发起攻击”刘弘章忙接过话筒喊道:“段树德,你再重复一遍,确定控制了突破口吗?”
唐秋离猛地转身,“郑勇,命令炮兵停止射击,常风,命令第一梯队发起攻击,第二梯队进入攻击位置,”刘弘章急忙说道:“师长,再确定一下吧,关系到几万名战士,”唐秋离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相信段树德,相信我们的战士。”
三发红色信号弹,冉冉升起在夜空,第一攻击梯队两个步兵旅潮水般涌进突破口,没有密集的弹雨,部队顺利突进去,刘弘章脸色一红,师长的话里别有深意,是自己过于小心,还是被第一次进攻受挫,击垮了往日的自信和锐气?第一旅是**师的起家、王牌部队,出去过几位兵团司令官和师部参谋长,也许,自己心里的顾忌太多。
随着两万多名战士冲进来,赫连勃堡要塞内的形势逆转,一股洪流冲击着外蒙古军士兵,听见呐喊声,段树德疲惫地放下手里的冲锋枪,伤口里流出的鲜血,浸红了他的军装,身上,是几处枪伤,刚才的激战,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但他完成了任务,无数战士的身影,从他身边掠过,段树德嘴角挂上一丝微笑,手里的冲锋枪颓然落到满是弹片和碎石的地上。
八月十二日上午九时许,赫连勃堡要塞争夺战全部结束,从十一日傍晚试探性攻击开始,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这个屹立几百年的坚固堡垒,外蒙古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库伦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洞开,库伦失去了最后的屏障。
外蒙古守军指挥官,第二集团军司令员兼政委苏巴尔特中将,没有完成他所崇拜的领袖乔巴山的嘱托,守住赫连勃堡要塞十五天,随同他一起覆亡的,还有五万多名外蒙古部队军官和士兵,而苏巴尔特本人,在指挥部饮弹自尽。
桌上,还有一封没有写完的,关于赫连勃堡要塞战斗的总结报告和经验教训,鲜血滴在信纸上,被炸开大洞的窗户外,外蒙古草原夏日的晨风吹进,信纸白蝴蝶般舞动起来,飘然落地,几个忠心的卫士,陪伴他们的司令员一起自杀。
唐秋离走进遍地废墟的赫连勃堡,浓浓的硝烟还未散尽,缕缕火苗,还在燃烧,一副担架抬过来,唐秋离伸手揭开蒙在段树德脸上的白布,仔细看看他麾下无数营长中普通的一个,然后挥挥手,让担架把段树德的遗体抬走。
赫连勃堡战斗,与段树德的名字无法分开,这是**师战史中,必须浓墨重笔的一页,一个普通的步兵营长,为二十几万部队铺平了前进的道路,也是**师部队自从组建以来,第一次攻坚战,第一次对这样坚固设防的要塞,正面硬攻,很多经验,值得借鉴,而段树德是这个经验的创造者。
唐秋离透过堡垒的缺口,往库伦方向看去,身旁,是一队队高举双手,低头走过的外蒙古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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