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就算说了,山虎能相信吗,在眼下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自己说的话,自己身份的秘密,只能带进坟墓里,“嘿嘿,跟我猜的差不多,得了,我也解了心疑,上车,赶紧走吧,天黑之前,咱们还得赶到三岔河住宿呢!”山虎得意的一笑,说道。
“走!上车!”唐秋离也收拾起心情,转身钻进吉普车里,车队通过渡口,车轮碾压着薄薄的浮冰,发出轻微的“咔嚓”声,裂薄冰的缝迅速扩大,以至于远处的大块儿冰,跟着碎裂,翻卷一下,扎进江水里,好在,冬天的松花江是枯水期,江水不深,刚刚没过车轮子,无惊无险的过了江。
过江之后,车队就进入了秘密的森林之中,沿着林间窄窄的山路前行,山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松树,东北的初冬季节,松树的叶片失去了青翠的绿色,变成暗青色,一蓬蓬枯草,掩映在松林间,转过一个山脚,车子开上一道山梁,轰鸣着冲下去,前面就是唐家窝铺了。
可是,当车子开近的时候,满心期盼的唐秋离和山虎,都呆愣住了,眼前的景物依旧,依然是群山环抱,山上满身高大的松树,但记忆之中的那一栋栋茅草房,却一间都看不到,别说是残垣断壁了,哪怕是一星半点儿曾经有过房屋的痕迹,都不曾看见,唐秋离和山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跳下车来。
两个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就这样呆呆的站着,站在曾经是自己的家园的地方,初冬的冷风,吹过松林,一阵阵松涛声回响在山间,眼前是一片空地,丛生的杂草,一蓬蓬的灌木,有齐腰深,在冷风之中瑟瑟摆动,那个有几百户人家的唐家窝铺,有着自己童年和少年记忆的小山村,那里去了?
唐秋离和山虎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们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记错路,绝对不会,还是山虎走了过去,拨开枯草仔细的查看着,查看了好久,似乎在寻找自己记忆之中家乡的痕迹,唐秋离就这样看着山虎在蒿草和灌木丛中穿行,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着落。
很长时间,山虎回来了,看了唐秋离一眼,说道:“小秋,我仔细查看过了,屯子又被火烧过的痕迹,而且,还是在多年以前,我估计,可能是咱们把父母和屯里的乡亲们,都撤到定边之后,关东军的小鬼子报复,找不着咱们的人,就拿房子出气,一把火烧了屯子,这帮该死的小鬼子,连一点儿念想都不给爷爷留下!”
山虎说得咬牙切齿,拳头攥的“咯嘣蹦”直响,风声呼呼,蒿草哗哗,唐秋离的心,彻底冰冷了,看着泯灭的山村,自己生活过的家园,如今就是一片连天的衰草,遍地的灌木丛,连一丝曾经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他的心似乎被带走了,心似乎没有了依靠的地方。
山虎猜测的不错,唐秋离带领当时的血手团入关之后,他的身份,被小玲的二哥,一个在哈尔滨投靠了日本人,甘心当汉奸的败类,出卖给了关东军情报本部,而唐秋离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永远保密,早晚会暴露出来,就命令当时的特战支队支队长唐秋泉,带领特战支队秘密潜回东北,接唐家窝铺整个屯子的父母和乡亲们,到定边居住。
唐秋泉历尽千辛万苦,总算不辱使命,完成了任务,当关东军派出足有一个联队的兵力,包围唐家窝铺,准备来个斩草除根的时候,屯子里的父老乡亲,已经坐上从由乐一琴和刘粹刚指挥的机群,在飞往定边的空中。
扑了空的关东军,把对唐秋离和血手团的仇恨,发泄到了这个空无一人的小山村上,一把大火,烧个干净,而给关东军带路的小玲的二哥,也成了那个关东军联队长泄愤的对象,一刀给劈成两截儿,跟着小山村一起,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
关于唐家窝铺发生的一切,从屯子里走出来的五十多人里,只有唐秋生和唐秋泉知道,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们并没有跟其他人说起这件事儿,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人也就渐渐的淡忘了。
“走吧虎子!”唐秋离阴沉着脸,招呼山虎。
到了特卫们的吉普车前,唐秋离咬着牙,对背着电台的特卫说道:“马上给库伦战俘营的李洪刚发电报,在所有的关东军战俘里,查找民国三十二年到民国三十三年,当时驻扎在三岔河一带的关东军部队士兵,并审问出,那支部队,负责火烧唐家窝铺的,查出来之后,立即报告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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