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说弈星?他可是你的徒弟,你们可是有师徒之情的!”狄仁杰实在是难以置信,他深邃的眼光里露出一些心灰意冷,如果弈星知道他一直敬爱的师父,明世隐是这么计划的,心里得多难过啊。
“正因为有师徒情,所以要他报恩,不是很正常么?”明世隐不以为然的抬了抬眼皮,并且接着往下说:“你忘了弈星可是在竹林里截杀过你和李白的,你不记仇么?照理来说,我叫弈星去用命引开钟馗,你心里不应该感到高兴么?”
狄仁杰皱了皱眉:“我觉得弈星当初在背后下黑手确实令我厌恶,可是我并不会因此就觉得,你可以用你师父的身份让他去送死。”
“哼,那我该夸你是个大善人么?”明世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笑意有些阴冷。只见他抬手手中飞出一道绯红的牡丹令,牡丹令幽红散光,咻的一声就冲入了天空中,自然是去找弈星了。
明世隐觉得弈星一直跟着他,未必是好事,他要做的事很多,下场不一定会是善果。而且弈星手里拿着痛苦面具,去和钟馗进行对决,也是有一线生机的,剩余的就看弈星的造化了。明世隐其实也希望弈星通过这件事,早些斩断对他的师徒之情,每每面对弈星那份纯真的崇拜和欢喜时,会让他做坏事时心怀犹豫,而明世隐是很讨厌犹豫的。
“你一定要坏的那么彻底么?”狄仁杰的眼里闪过一丝痛心,大概是他不知不觉的把明世隐当朋友了,面对朋友,他总希望不要那么的黑暗。比如说要他把元芳丢出去当诱饵,吸引火力,当炮灰,他是完全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坏有什么紧要的,只要能实现我的目的,这一切就不冤枉。”明世隐的声音云淡风轻:“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弈星,我不需要哄骗弈星,就算是和弈星说实话,他也会心甘情愿听我的话的。”
“明,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明知道弈星会听你的去送死,你为什么还要下达那样的命令?”狄仁杰的眉头紧皱,心里很是不舒服。
“只有弈星真的心甘情愿为我去死,我才会相信他对我的忠心,那是对我忠诚最好的证明。你不懂。”明世隐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似乎有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是很值得他得意的事情。
“我不懂,我确实不懂你是什么变态心理,才需要这样的证明?需要用性命去证明!”狄仁杰眼眸里升起一丝愤怒,他讨厌明世隐对这件事的决断。
“可我们要进破云殿,这是必要的牺牲。不对,是你要进破云殿,弈星是为了开启殿门,这没什么的,至少我会觉得他很勇敢。”明世隐淡淡地说着:“而且我从收留他那日起,就是在等待今日。”
“你说什么?”狄仁杰实在是无法揣测出明世隐,只觉得明世隐的心思极深,让他觉得可怕。
“你知道吗?弈星自小就擅长棋艺,他更是异能者,他指尖凝的气,可化作黑白的棋子,存在天地间,如雷霆一样击中物体,造成重创,而且他的灵力还能凝聚成诺大的棋盘,如地底里冒出来的山川,犹如一个监牢,将人们死死的圈在里面,形成无比牢固的结界。
用他的特质去对付钟馗,是再好不过的。等弈星来了之后,一旦弈星使出棋盘阵法,将破云殿的守护使者钟馗给控制住,我们就趁机溜入破云殿。有了弈星的结界棋盘,就是钟馗再想阻止我们,也没有办法。”明世隐将心中所想,全部合盘托出。
弈星是他手中最重要的棋子,他需要弈星替他做这些。
“那弈星呢?我们进殿了,他就被钟馗吞噬掉魂灵?”狄仁杰的拳头捏的紧紧的,脸上的神情很是难看。
“重要么?重要的是奇迹碎片,我们一定抢先拿在手里。”明世隐冷哼了一声,他随即扭过头,不再愿意和狄仁杰说些什么。
弈星正在长安的街头,追逐着长安小队其他逃散的人。他化妆成了兰陵王的样子,带着面罩,就连身影都几乎一模一样,他记得师父明世隐的命令,就是杀掉长城小队的人,越多越好。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幽深的异香,沁人心脾,他不自觉地停下了飞奔了的脚步,是师父!弈星两眼一亮,一定是师父来找他了,他的内心一阵激动。除了父母,他最亲的应该就是师父了。
弈星停下脚步,鼻子闻了闻,似乎想判定师父会从哪里出来。半空中出现一股交织着的牡丹花瓣,细细一看,那些牡丹花瓣里居然藏着重要的的信件。
弈星赶紧伸手往牡丹花瓣里一抓,果然里面藏着一张绯红的牡丹令。富贵华丽的牡丹令,层层舒展开,是一张雪缎般的字条,上面是师父清秀好看的字迹:破云殿,速带痛苦面具赶来,记得除去伪装。弈星有些奇怪,师父不是先前才说要他保持兰陵王的样子,将长安搅得大乱吗?怎么又改变计划叫他去破云殿了?弈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印记,心里一暖。
难不成师父知道他是召唤者了?所以就想带着他一起进入破云殿,一想到能给师父提供帮助,弈星顿时眉开眼笑,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了痛苦面具,将痛苦面具往自己的脸上一戴。
几乎是在眨眼间,弈星就恢复成他本来少年的面目,除了脸上是一个再哭的面具。他穿着一身水蓝色绸子的长衫,看着斯文儒雅,一双少年白净的手,食指和中指指尖因为长期下棋,有些些许茧子。蓝色的长发高高竖起,带着一个银色松树状的发冠,腰间配着一枚浅黄色的琉璃玉佩,在斯文之中带着些贵气。
弈星对自己的装扮还算是满意,脸上带着面具,远远的往破云殿望去,他要尽快赶到破云殿去为师父效命。显然他现在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残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