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佩终于达成了一大心愿,亲眼看见云莽迎娶水灵媛。
而宋清声由于被叶昭佩打了一掌,不幸肩膀脱臼,太医诊断说他需要静养十天。故而,宋清声没有机会来到婚礼现场。
大婚当日,拜过了天地,水灵媛被送入洞房,云莽则前来敬酒。到了叶昭佩和姜止所在的这一桌,云莽觉得很奇怪,当即开口问:“王后,怎么没有看见宋大人?”
叶昭佩反问他:“你想他吗?”
“这是什么话,”云莽笑了,“只是奇怪。我和宋大人是好兄弟。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会来参加我的婚礼。”
“哦,那很不幸啊。他受伤了。”叶昭佩道。
“怎么受伤了?一般来说,遇见危险,宋大人都是溜得最快也最早的那一个,我还以为宋大人不会受伤呢。”云莽又问叶昭佩:“他是怎么受的伤?”
“我不小心给了他一掌。”叶昭佩笑了笑。
姜止瞥了云莽一眼:“你是宋清声的好兄弟,你不知道他受伤这件事情?”
云莽道:“最近都在忙婚礼的事,其他的没有怎么过问。”
他又摸了摸下巴:“看来过些时候,是该给他送点慰问的礼物过去……”
等云莽去给其他桌子上的来客敬酒,姜止问叶昭佩:“你当时怎么忽然会打宋清声?他虽然有些奇怪,但不至于惹怒你。”
叶昭佩笑了一下:“因为他太傻了……”
对此,姜止颇以为然地点头:“他的确是个傻子。”
此时的宋清声坐在床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云清臣正推门进来,听见他这么一声喷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感冒了?”
宋清声摇头:“不至于感冒。”
停顿了片刻,宋清声又捏起了嗓子,装模作样地说道:“我说,云大人呀,你真的不陪人家出去旅游吗?人家什么都会的哟~”
云清臣冷着一张脸,把手里的药碗“啪”得一声摆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宋清声继续捏着嗓子问他:“你干嘛啦,吓坏人家了啦……”
“再这么神经,你的手这辈子就别想要了。”云清臣吓唬他。
宋清声瞥了他一眼,转开了目光,但还是用了自己正常的嗓音,道:“我知道你喜欢王后。”
云清臣的神情变了变。
宋清声道:“我是看在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清’字,我们有缘,所以要给你一些忠告。”
云清臣漠然:“药放在这里,你记得喝。我要走了。”
宋清声悠悠道:“可你去了,不还是去看你喜欢的人和别的男人一起恩爱吗?为什么要去呢?”
云清臣背对着他,皱起了眉头。
“哎呀,不要去了嘛,留在这里陪我,我们一起说说心里话。”宋清声笑眯眯地劝他。
停顿了良久,云清臣低沉着嗓音,道:“我对王后,仅仅是敬仰。不是那些寻常的喜欢和爱可以形容得了的。你明白么?”
宋清声道:“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们这些古代人。你和官水,还有那个很有名的丞阳公子,我是真的不明白。”
云清臣冷声问他:“你不明白的是什么?”
宋清声耸了耸肩膀:“你说我不明白什么呢?当然是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会喜欢王后,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喜欢、却不肯向她伸出手去。而见她有了喜欢的人,也见她成了婚、怀了孕,你们竟然也还是不肯放弃。”
宋清声问他:“云大人,你们喜欢王后什么?发现得不到她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考虑换一个人喜欢试试?你可以喜欢上其他人,你的人生也会有另外一种展开,不是吗?”
云清臣动了动,转过身来,看向宋清声。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良久之后,云清臣抬腿走到了宋清声的面前,坐了下来。
宋清声看着他:“云大人,我会记得喝药的。”
云清臣的面色却沉静,看向宋清声,慢慢地开了口:“你不明白的,也许没有理由可以解释。”
“嗯?”
“幼年时候,我的娘亲在院子里栽种花草,她尤其喜欢兰花。听人说,娘亲从少女时候,一直到她嫁给我爹,再到后来她死去,她一直都喜欢兰花,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也从未对我说起过。娘亲死去的那一天,也恰巧是我受任统领虎贲的日子。”云清臣的嗓音低缓。
宋清声认真地听着他说。
“娘亲去世,我好像并不难过。我依旧像是我过去的每一个日夜一样,做着我应该做的事情。一直到某一天,我率领着虎贲,去错园押解王后。”
“王后长得像你的娘亲?”宋清声问。
“不像。我的娘亲柔弱像是兰草,但王后不是。”云清臣道。
宋清声不解:“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上王后?”
云清臣道:“我已经告诉你了,宋大人。我对王后的是敬仰,不是任何喜欢和爱这样的形容可以说得清楚的。”
宋清声不说话了。
云清臣继续道:“我从未见过像是王后这样的人。我一生沉闷无趣,唯独是在遇见王后的时候,好像见了光芒。王后和其他任何女子都不一样。”
宋清声撇嘴:“那你要跟我夸王后,还谈什么你的娘亲呢?”
云清臣道:“因为我想要对你说明,这世间很多的事情都是没有道理的。看似没有联系,实际上有着很奇妙的关联。我曾经也敬仰的我娘亲,她栽种的兰花永远是最香的,娘亲去世后,我开始敬仰王后,她杀人一流,性子波澜不惊,是整个东隅国最耀眼夺目的女子。”
宋清声微笑了一下:“我明白了。”